门关上的瞬间,耳畔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梁鸥远离我一大步:“公子您快走,别靠近我。”
我心里一暖,长长吁口气:“梁鸥,你跟了我十年了,等这事结束了,你也找个女人结婚吧?不要像我,像我不好。”
他一下子红了眼眶:“公子,您别这么说。当初夫人离开后,我发过誓的,她要是不回来,我就不结婚。”
我鼻子眼睛酸胀:“你这又是何必呢?”
他特别坚定:“公子您回去吧,这边我会处理。我已经跟麻风病那边的医院联系过了,三天后,他们会派人过来处理的。到时候我们再用白粉一引,不怕她巩音殊不上当。”
我叹口气:“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残忍?”
“没有,公子,我反而觉得您太心软了。那女人害得夫人和小瓶盖那么惨,这个家都毁了哦,不不不,这个家没有毁,夫人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我笑起来:“是啊,我也觉得她会回来的,她怎么会忍心丢下我呢?”
梁鸥迟疑了一下:“那,郑小姐那边,该怎么处理?”
我想起江别忆那封信里的话,忍了忍问:“你查清楚没有,郑碧尧为什么会如此偏心巩音殊?”
他眉目闪了闪:“有些消息还在确认,等万无一失了,我再向您汇报。”
他这样子一看就是有事,我心一沉,看着他:“有话就说。”
“公子您还记得吗,之前您让我去查的时候,我曾经在郑小姐的保险柜里找到一份亲子鉴定,证明她和夫人没有血缘关系?”
我点头:“嗯,这个我知道。”
“最近我又有新发现,主要是两点。第一,您父亲和商如莹曾经私下里和郑小姐接触过。而且,就是商如莹介绍她熟识的医生给做的亲子鉴定。第二,郑小姐在陪巩音殊道美国留学的时候,曾经偷偷回过一次新加坡。和谷英杰父母密会五个小时,不知道说了什么。”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十有八九是商如莹找人在亲子鉴定书上动了手脚,让郑碧尧以为江别忆并非她亲生。
那个蠢女人,竟然还能活到现在。
“公子一定也猜到是商如莹叫人在亲子鉴定书上做了手脚,可是很奇怪的是,为什么您父亲也在,您和他不是算和解了吗?”
我冷笑:“和解什么,我拿走了盖氏,他心里不痛快。最重要的是,他想为商如莹出口气。想不到啊,英明一世的盖寅伯,临老了也有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时候。”
梁鸥点点头:“这么多年来,还以为他们已经心平气和接受这一切了。没想到对了,公子,您觉得,谷英杰的父母,会不会知道什么?”
我眯起眼:“那就有意思了。这件事咱们不用出面,等这边事情结束了,回到康城,你帮我约小良一起吃顿饭。”
他明白过来什么:“公子,这样可行吗?小良这几年成长迅速,已经是谷灵集团独当一面的领军人物。而且,他一直记恨您,会愿意帮忙么?”
我笑起来:“你放心,他会愿意的。”
他还是不抱希望:“好吧,我试试。”
顿了顿,我继续吩咐:“巩音殊毒瘾发作起来,什么事都愿意干,可别忘了请我那好岳母前来看一看她的好女儿是什么样子。”
负责看守巩音殊那人忽而跑出来:“公子公子,那女人说她知道夫人在哪里。”
我几乎是下意识脚一酸,就倒在梁鸥身上,幸亏他及时扶住我:“公子,稳住,别上当。”
其实我心里也很清楚,江别忆既然决定离开,是断断不可能让巩音殊知道她的去向的,十有八九是那贱人想以此博同情。
明知道是这样,却还是忍不住上当:“梁鸥,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去问一问。万一,万一”
梁鸥叹口气:“公子,您很清楚,夫人她”
我打断他:“别说了,我们先进去看看。”
待得我们进去,巩音殊刚结束新一轮的挣扎,只是摁住他的是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她完全就是以卵击石。
看见我她像是看见了救星似的:“聂,聂,我知道江别忆在哪里。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我站在门口看着她,不说话,眼目所及除了她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有梁鸥手忙脚乱要给我穿防护服。
看我沉默,巩音殊快要哭了:“聂。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知道江别忆在哪里。求你,放了我好不好?”
我冷冷道:“你先说,等我找到江别忆,就放了你。”
她愣了愣:“不行,你要先放了我,我才能告诉你她在哪里?”
梁鸥厉喝道:“放肆,你还有什么资格跟我们谈条件?”
巩音殊自认为很了解我,她自认为拿捏住了我的七寸,因此她看着我:“你要是不放了我,我死也不会告诉你的。聂,你这辈子都别想找到江别忆,因为”
我往前一步:“因为什么?”
她呵呵笑两声:“这是秘密,我只告诉你一个人。你走来我身边,我就告诉你。”
梁鸥喊道:“公子千万别上当,她有病,您不可大意。”
其实他们都不懂,这四年多来我过的是什么日子,表面上看起来我比以前成功了,还被封为什么“钻石王老五”,康城那些年轻貌美的名媛,纷纷跟我套近乎。所有人看到的,都是精致完美的我。
只有我知道,那些难熬的失眠,是怎么过来的。那些痛彻心扉的思念,是怎么熬过来的。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