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龙白我两眼:“你反对什么,你想逼死她么?她出去散散心怎么了,有我在,你害怕什么?”
我头一次现这老头就是如假包换的变色龙,对着我的时候颐指气使的,对着江别忆的时候温柔得不像话:“这样,丫头,太爷爷答应你。但太爷爷有一个条件,十多年前我在荷兰那边买下一个果园,我每年都要过去住上一段时间。我带你们姐弟三人过去,住个十天半月的再回来,可好?这真的是我的最低要求了,你可得给我面子。”
本来我以为江别忆会反对,因为我怀疑她是跟妞妞和小良串通好了,合起伙来骗我,我以为她是想悄无声息地离开我。
“好吧,那就听太爷爷的,我们尽快出吧。”
郑龙这才满意地点头,把目光转向郑碧尧,冷了脸色:“至于你,自从你决定收那什么巩音殊为干女儿开始,你已经跟我们郑家渐行渐远了。我觉得盖四的提议挺不错的,你要真觉得和那女人投缘,就跟郑家断了关系吧。我还是那句话,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这已经算是很严重很严重的表态了,郑碧尧一下子红了眼眶:“爷爷,你怎么能这样?小殊哪里有错,您为什么不喜欢她?”
郑龙理直气壮的:“她让我家丫头不爽,我就是不喜欢她。你问问郑家每一个人,有谁喜欢她的。我们郑家向来讲究民主,咱们可以举行一次投票,我只怕到时候你面子上更过不去。”
郑碧尧落下泪来:“爷爷您想过没有,小殊她无依无靠,我要是不管她,您让她怎么活,让她去死么?”
郑龙冷哼一声:“她死不死的关我什么事?我是商人,不是慈善家。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你觉得那女人惨,丫头不惨吗,二十多年来,你缺失在她的生命里,没有给过她一丁点的母爱。好不容易相认,你扪心自问,你为她做过什么,知道为什么人家老太太一直拦着不让你去看儿子吗,因为在老太太心里,你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的女孩子。老太太是明白人,有些话自然不会挑明了说,但是我们得有数,别被人家戳脊梁骨。今天我把话放在这里了,你要是再跟那女人有牵扯,我就当郑家没有你这号人。”
他话音刚落,我就听见郑碧尧倒吸凉气的声音。
江别忆扯了扯老爷子的袖子,安慰道:“太爷爷您别生气,别和妈妈吵架。虽然我不喜欢巩音殊,但是我也不想妈妈伤心。”
郑龙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丫头你就是太善良了,你看看你妈,哪里有做母亲的样子,你受那么大委屈,她都当看不见的吗?”
江别忆声音哽咽起来:“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就是觉得会拖累你们。”
“傻丫头说的哪里话,怎么会是拖累呢,我巴不得你天天黏在我身边。”
气氛有了一点好转,郑龙也懒得去里郑碧尧,反而是问我:“臭小子你怎么说,我现在就要让管家给我订机票了。我就要带着丫头过去……”
他一副“你不让我带我也得带”的架势,我心里一转,只要排除了江别忆是要离开我的可能性之外,她暂时离开其实挺好的。
我要着手处理巩音殊的事情,江别忆要是留下来,难免会有风言风语传到她耳朵里,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了,到时候我反而不好办。
思及此,我点点头:“您都下最后通牒了,我反对有用么?但是我也有条件,江别忆必须一天早中晚三次跟我打电话,我要是有时间,随时可以飞过去找你们。”
江别忆略一沉思:“好吧,四哥,你要是有时间,随时可以去找我。我也会跟你保证,绝不乱跑绝不做傻事。”
她简直董事通透得让我心酸,我也不管病房里还有那么多人,上前抱住她:“老婆,我信你。”
第二天下午郑龙就带着姐弟三人浩浩荡荡出,老爷子倒是挺周到的,带了家庭医生厨师和管家一起过去。
我陪着江别忆去换登机牌,听见隔壁窗口的空姐窃窃私语的:“长得挺漂亮,怎么是个瞎子呢,可惜了。”
我握紧江别忆的手:“老婆别听她们瞎说,在我心里,你一直是当初我在照片上见过的青涩模样,永远不会变。哪怕有一天,我变成了糟老头子,你也还是十八岁美少女。”
她拍了拍我的手:“四哥,青涩不及当初……”
我趁机在她脸上亲一口,她害羞得推开我:“不许胡闹,那么多人……”
我耍赖:“那么多人怎么了,我们秀恩爱怎么了,又不是偷情。”
她小鸟依人靠在我臂弯里:“好好好,秀恩爱。”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江别忆当时讲的两句话都别有深意。
青涩不及当初,聚散不由你我。
秀恩爱,死得快。
他们走以后我就马不停蹄开始处理巩音殊的事情,缘缘暂时由雷凌带去国外请专人看护起来了。那天我说会弄死孩子,其实是吓那个女人的,我还没有残暴到那个地步。
换一个角度来说,不管打人怎么错了,孩子是无辜的。
关山远他们总是说我冷静不易动怒,其实那是因为还没有触及到我的底线。
可是这一次,我一点也冷静不起来,巩音殊这颗不定时炸弹,我真的觉得以前商场上那些尔虞我诈的戏码看的够多了的自己,第一次拿一个女人没有办法。
我甚至想,杀了她明显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