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我们想象的沧桑,甚至还是以前那个样子,没怎么变。
不像巩音殊,人不人鬼不鬼的。
我想,岁月和变故并没有击垮这个女人,因为她心里一直保存着对她丈夫的爱,她早就在期待这一刻。
在令怀易被抓的时候,她就在期待这样的时刻。
我佩服,也心疼她。
命运弄人,如果我们年纪相仿,如果我们早一点遇到,我们一定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刘莹还是那样温和的笑:“小江你来了,盖四你也来了。好久不见,你们还好吗?”
我点点头:“挺好的,你呢?”
她笑着:“我很好,你们不用担心我。我以为……我以为你们不愿意见我,我以为你们嫌弃我。”
盖聂摇头:“嫂子你别这么说,我们没有嫌弃你。你是好人,我们一直都知道。”
刘莹笑得凄凉:“我不是好人,真的,盖四,我不是好人。今天找你们来,是有一些事情要告诉你们。我怕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这一点我倒是猜到了,我甚至猜到,她要说的事,就跟我和盖聂有关。
十分钟后,我拍案而起:“什么,你说壮壮的死,是令怀诗干的?”
刘莹点点头:“令怀诗嫉妒刀爷把赤羽门留给阿易和阿远,她一直觊觎赤羽门,所以她要挑起两兄弟之间的战争,所以她叫人绑走了壮壮。也许她并不想杀壮壮,但是阴差阳错,谁知道呢?这件事刀爷也知道,但是他睁只眼闭只眼。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开始恨这个我一直敬重如亲生父亲的男人。”
盖聂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问:“因为壮壮的事?”
刘莹点头,自嘲地笑起来:“其实你们都不知道刀爷是什么人,他是我见过的最阴险狡诈的老狐狸。对他而言,除了权势,没有什么是重要的。所以,他杀了令怀诗的双胞胎,嫁祸给他的死对头,借乌卡的手除了他的死对头。后来他又如法炮制,教唆令怀诗害死壮壮,嫁祸给阿远。其实他才是最坏的大坏蛋……”
我的吃惊简直没办法用语言来形容,这一切竟然是刀爷暗中指使,实在是太恐怖了。
人心,实在是太恐怖了。
胸腔里像是有无数个馒头在胀大胀大,堵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劝过阿易,什么东西都可以沾,唯独毒品不可以。可惜他不听我的,他说刀爷都睁只眼闭只要,他说他一定可以证明自己是只适合继承赤羽门的人选。他哪里想得到,刀爷是故意放任他这么做的,他就是要把赤羽门那些肮脏的见不得光的罪,全推到阿易身上。这一招金蝉脱壳,用的实在是妙极了,连乌卡和谷英杰都中计了。全部人,都成了刀爷的替死鬼。”
“替死鬼?”
刘莹点头:“是的,替死鬼。全部人都以为是阿易和乌卡还有谷英杰三个人联手架空了刀爷……光是在看守所,我都听了不下五个版本。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只有我知道最后一个秘密,是不是全世界都被骗了?”
从进来之后盖聂就一直攥着我的手,此刻随着刘莹话音落下,他的力道加重。
手心传来疼痛,我看着他,他脸上是一种奇怪的表情。
像是震惊,像是不敢相信,像是害怕。
刘莹看着他:“盖四,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
盖聂摇头:“也许,有些细节……是被我疏忽了。”
刘莹笑了笑:“这也不能怪你,毕竟论起心机城府,你们都不是那老狐狸的对手。不过,我知道他的软肋在哪里,或许对你有帮助。”
我听得懵懵懂懂的,刀爷不是死了么,还谈什么软肋?
就在我狐疑地看着他们的时候,刘莹握住我的手:“小江,其实第一次见面后我就挺喜欢你的。但是你知道我身不由己,阿易一直防着盖四,就不许我跟你走太近。但是你要知道,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妹妹。如今我也了无牵挂的,能再死之前再看见你,我也心满意足。你记住我接下来说的话,希望有一天可以帮到你。”
我点点头:“好,你说。”
“相信你已经知道巩音殊根本不是碧尧的亲生女儿,其实,碧尧也不是刀爷的亲生女儿。当年刀爷确实有一个女儿,不过生下来就是死胎。我婆婆怕刀爷伤心,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女孩,就是如今的碧尧。”
我又一次瞠目结舌:“什么,你说什么,这怎么可能?”
刘莹看着我:“是真的,我婆婆当年留下一本日记,里面清清楚楚提到这件事。整个令家,也就只有我知道。”
我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怎么可能,刀爷不是做过亲子鉴定?”
刘莹笑了笑:“亲子鉴定被谷英杰动过手脚。再说刀爷寻女心切,很容易关心则乱。”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刘莹拍了拍我的手:“因为只有你们可以帮我。”
“帮你什么?”
难道是帮她洗清嫌疑,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我需要你们帮我报仇,也是帮你们自己。”
我听得一头雾水,看着她,又看着盖聂。
盖聂捏了捏我另一只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抱歉,宝贝,可能真的是我太疏忽大意了。”
后背一阵阵发凉,我有种太不好的预感:“到底怎么了,你们说话怎么弯弯绕的?”
刘莹叹口气:“还是我来说吧,小江,刀爷没死。”
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