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彪传回来消息:小花跑到十字路口,坐上一辆白色的无牌照越野车,朝着坞城的方向走了。
我急得不行,小花身体不好还怀着孩子,要是有个万一的,这辈子我都得活在悔恨自责里。
盖聂马不停蹄叫人去各大收费站和机场客运站火车站还有码头围堵,我从来没见他用那么严肃的语气跟人说话,叮嘱大家务必要把人找回来。
好在孟一的手术还算顺利,下半夜他就醒过来,坚持要跟我们说话,被他老婆摁住,威逼利诱他好好休息。
盖聂拍了拍他的手:“你要说的我都知道了,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厚厚的氧气罩下面,孟一蠕动了几下嘴唇,最终点点头。
我们回到别墅的时候东方已经露出鱼肚白,盖聂让我上楼睡一会儿。
可是我哪里睡得着,生怕阿彪那边有小花的下落而我不知道。
小花上了车之后就如石沉大海似的,据阿彪回来说,他们明明是尾随着那辆白色的越野车的痕迹追过去的,可是那辆车像是凭空蒸发了似的,突然没了踪影。
而康城坞城还有周边的机场车站码头,也没有找到人。
姜东知道后也放下手头的工作赶过来,下午的时候李牧隐也过来了,几个人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们主要是担心人贩子带走了小花,也担心小花伤到别人。
他们说话的时候我就拿出之前阿彪给我的那些东西看,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我问阿彪,精神病院把来访记录做得这么认真,尤其把小花的跟踪病历做得这么完美,是向来如此,还是单单对小花如此。
“精神病院第一任老院长留下来的习惯就是每一个前去探访的人必须留下详细记录。但是据我所知,跟踪病历做这么仔细的,小花是头一个。其他人也有,但是没有这么事无巨细的。”
他想了想,蓦地问我:“您是不是想说,医院有问题?”
我头疼不已:“不知道,就是直觉不对劲。你去查一查那位院长,别太张扬。”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夫人,院长是桂先生的朋友,当初还是桂先生介绍这家精神病院给您爸爸的,你忘记了吗?”
我愣了愣终于想起来,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给小花做手术那医生,你去查一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另外,堂兄那边,也要继续找,越快越好。”
拨通桂耀明的电话,我开门见山告诉他有事情需要帮忙,于是一个小时后,我们俩就到了精神病院。
院长刚好开完会,小花的事情他是第一时间知道的,想来开会也是就此事讨论。
毕竟,他也害怕担责。
我现在完全是云里雾里,小花是不是真的有双重人格,孩子是谁的,她在精神病院经历了些什么,还有接应她的人是谁,我完全不知道。
所以我尽量少说话,就让桂耀明去说。
到了办公室院长就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说是他没照顾好小花,都是他的错。
他反客为主,到弄得我和桂耀明不好意思起来。
桂耀明喝口茶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当要之急是把人找到,确保人没事。你再好好想想,在这里这几年,小花身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院长想了想摇头:“没有,除了那次从二楼摔下来受了伤之外。她一直挺和善的,除了爱强调自己没病之外,一直都没什么问题。”
我想了想还是开口:“半年多前,小花是不是闹过一次自杀?”
我没有忽略掉院长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但是很快他就点头:“嗯,是有这么一件事。当时我到北京出差去了,不过一直密切关注事态进展。毕竟我跟桂先生是多年好友,小花是他介绍进来的,我是很关注的。”
我表示了感谢,又问:“当时小花做手术的时候,情况是什么样的,您清楚吗?”
院长说了句稍等,然后起身去柜子里翻找了一阵,一会儿之后他拿着一个文件夹过来,从里面翻找出一本病例递给我,示意我看。
果然是小花的手术记录,虽然记得有点凌乱,但我还是看清楚了。
里面没有提到什么问题,就是公正客观地记录了小花的病情和手术等情况,以及后期的复查,看不出来什么问题。
孟一说小花的大脑里被人植入了芯片,是不是那次手术的时候被植入的,如果不是,莫非她还动过别的手术?
手术单上有主刀医生的签字,可是家属一栏,签的是我不认识的人的名字。
我指着那名字问院长,是不是精神病院的医生还是护工或者是小花的什么人。
院长接过去看了看:“嗯,当时情况紧急,根本来不及通知她的家人。她的护工就签了字,是的,就是这样。”
“那位护工今天上班吗?”
“上的,小花一直跟她关系很好,什么都愿意跟她说。你们稍等,我让助手去把她找来。”
桂耀明又问了一句:“除了这名护工,跟小花关系好的,还有别人吗?”
院长想了想:“嗯,还有一个叫做王松的年轻人,是个数学怪才,没考上研究生,把自己逼疯了。”
我想起来,当年本科的时候小花是以他们省高考理科状元的身份进的康医科大,数学满分。
进了康医科里随时装着医学书和数学书。
院长一提到我就想到了,也就只有两个气场相投的人,才能在这样的环境里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