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耀明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呼吸困难,连床都在微微颤动。
我三两步冲过去,一把推开那两个人,张开手臂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护着桂耀明,厉声道:“你们干什么,请你们出去。”
话音刚落我就愣住了,被我推了一把倒在男人身上的老太太,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跟商如瑜长得有六七分相像。
再一看揽着她那男人,盖寅伯。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此刻我只能祈祷,他们都不认识我。
而且,我已经挺身而出了,自然是不能退却的,就算装样子,我也得装到底。
桂耀明拽住我,剧烈的喘息:“忆忆,别管我……你……你出去……”
我摁了叫了医生,然后抓住他帮他顺气:“桂伯父您别怕,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我脚底板都在发麻,盖寅伯当年可是猛虎一样的人物,我现在完全是关公面前耍大刀,行得通吗?
不过人倒霉起来就是喝水都会塞牙缝,商如莹看了我两眼,冷哼一声:“我当时谁,原来盖聂就是被你这小狐狸精弄得五迷三道的。”
没想到她竟然认识我,还这么不客气地骂我,我自然是要还击的:“不敢当,只是请您说我之前,先去照照镜子。”
她自然知道我的意思,想要发怒,却又顾忌着盖寅伯和盖聂的关系,于是笑了笑:“寅伯,真是没想到啊,你儿子看上的竟然是这么一个货色。真给盖家丢脸。”
她真是聪明,贬低我就算了,还不忘贬低盖家,借此去盖寅伯那里博同情。
她跟商晓翾就是一样的人,我本是想忍了的,没必要闹太僵,盖寅伯已经不喜欢我了,没必要让他对我的印象更加不好。
大约是看我不开口,商如莹又轻蔑看我两眼,虚虚地靠在盖寅伯肩头:“盖家可是康城望族,不是什么贪官污吏的女儿都配得上的,这不是给盖家蒙羞么?有些货色,生来就只能待在尘埃里,永远没资格做钻石。”
她可以说我,但是她永远没资格说我爸,于是我再也忍不下去了,捏紧了拳头道:“您说的真在理,就像有些货色,就爱干鸠占鹊巢的事。就算飞上枝头了,那也只是披着麻袋的麻雀。”
她气得扬起巴掌就要打我:“小小年纪,谁惯的你这烂毛病。”
我丝毫不畏惧迎上她的巴掌,心里其实一点底都没有,她要是真的打下来,我难不成还跟她对打不成?
就在这时候,盖寅伯拽住了她,而我们身后,冷不丁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我惯的,有意见?”
我回过头去,盖聂一身黑衣站在门口,身后跟着小七和盖子初。
本来我只是有一点点委屈,商如莹竟然这么说我爸。可是看见盖聂的瞬间,那种委屈无限倍放大,胸腔里面全部灌满了心酸,眼泪也忍不住落下来。
一群医生护士冲进来,推着几近昏厥的桂耀明出去,为首那个医生焦急地吩咐其他人准备抢救措施。
病房里突然陷入了安静,只有我吸鼻子的声音。
盖聂走过来,脸色阴沉得可怕,走到我面前的时候,捏了捏我的脸:“平时跟我不是挺能耐么,这会儿怎么任人欺负,嗯?”
我破涕为笑:“你怎么来了?”
他的目光在盖寅伯和商如莹脸上慢慢扫过去,勾了勾唇:“二哥他们回来,我来接你去吃饭。没成想,倒是免费看了一出好戏,是不是,大姨?”
商如莹从盖聂进来之后脸色就不好看,有点尴尬有点惧怕,她缩在盖寅伯身边,显得楚楚可怜的。
其实她已经算是上了年纪,但是保养得意且头发乌黑,因此看起来像是只有五十岁左右,就这么小鸟依人靠在盖寅伯怀里,倒也不显得突兀。
倒是盖寅伯,一张脸黑得跟谁欠他几个亿似的,极为不满地看着盖聂:“这就是你们年轻人对长辈说话的样子?”
盖聂迎着他的目光:“那也要看那个长辈值不值得我们尊重。我记得从小您就教育我们,尊重,和一个人的年龄无关,不是吗?”
盖寅伯被堵得一个字也说不上来,恰好这时候盖聂眼尖,从桂耀明被子下面捡起两张纸,看了两眼他笑起来,冲着自己父亲扬了扬:“怎么,阿生那里无从下手,就要挟桂耀明是不是?又拿什么威胁了,私生活是吗?爸,我可得提醒提醒您,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就没有资格要求别人。桂耀明能走到今天,确实有你们的帮扶,可是,你们怎么忘了,商晓翾做了什么?”
商如莹一听就不满意:“晓翾做什么了,她是你姐,她是受害者,你不帮忙就算了,还要背后捅刀子。”
她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我们长辈间有什么恩怨,那是我们长辈的事,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应该互相扶持才对。”
盖聂眯眼:“血缘关系?大姨是不是老糊涂了,我大哥怎么死的,我想你心里比我清楚吧?”
商如莹提高了音量:“盖聂,你口口声声是晓翾害死了你大哥,你有证据吗?医生都说了,你大哥是病情加重才……”
盖聂咳嗽了一声,好像不想再跟她浪费口舌:“是吗?大姨确定医生真是这么说的?为什么前两天我见到医生和护士长的时候,他们一口咬定是被人收买了?”
“什么?”商如莹的脸色立马变了,“你说医生护士长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