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还担心,贺之洲他将如何看待黄鸿飞身为皇子这件事,倘若黄鸿飞在被杜士奇逼着走上那条争夺之路,却触犯了贺之洲的利益,贺之洲又怎么能够饶得了他?
有小皇帝一个敌人不算,再招惹了贺之洲,黄鸿飞能全身而退吗?
见明月依然很难开怀,黄鸿飞眼珠子一转,重又提起刚才吓坏了他的那个问题,“小周,你觉得那位大长公主会跟世子爷勾搭成、奸吗?”
他问了,又欢快的笑一声:“还是觉得你这词用的不对,我脑子里怎么总出现世子爷跟个白发苍苍的妇人在一块儿的画面呢?都怪你,让我生出了这么奇怪的幻想来。”
明月忍不住又是一头黑线,经黄鸿飞这样一说,她的脑子里也突然涌出了杜士奇与太长公主亲亲我我的画面,随后就一身鸡皮疙瘩的阻止自己胡思乱想,“我用词错了,其实我想说的是狼狈为、奸。”
黄鸿飞细细一想,点头赞同,“狼狈为、奸听起来才正常嘛。小周你见过太长公主,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听说她是个很严厉的人,不苟言笑,说是一年到头笑起来的次数五根手指头都数不完。”
他说着,就啧啧感叹:“你说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趣味儿?连笑都不肯笑,这人生得多无趣啊。我就不喜欢板着脸的人,好似旁人欠了她钱似的。我就喜欢小周这样好性子又爱笑的,笑起来多好看呀。”
明月瞧着他嘻嘻哈哈的模样,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他口中说着喜欢,然而神色坦然纯粹,并不带半点轻薄或调戏的意味,他说喜欢她这样的性子,就只是单纯的欣赏明月这样的人罢了。他自小生长在单剑锋,自然坦率惯了,并没有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的顾忌。
明月自不会将他的喜欢当真,却开口提醒他道:“倘若你对着那位杜意婉姑娘也开口喜欢闭口喜欢的话,就要做好娶她的准备了。姑娘家都是矜持娇贵的,你对她们说这样的话,那就是倾心爱慕她们的意思——想必那位世子爷定然乐见其成的。”
黄鸿飞嘿嘿直笑:“你当我真是傻子,对谁都胡乱说喜欢不喜欢的呀?我当然知道喜欢这种话不能随便对姑娘家说,但小周你不一样啊!”
明月心头一跳,面上却神色不变,“哦?哪里不一样?”
“你一点都不像个姑娘家嘛,更不像娇滴滴的姑娘。”黄鸿飞老实回答道。
明月抓起小几上的鸡毛掸子就朝黄鸿飞抽了过去,“我不像姑娘家?会不会说话,会不会说话?”
黄鸿飞身形猛地一退,人已经到了窗外,他对着明月做鬼脸,笑嘻嘻的趴在窗沿上说道:“好了好了,我跟你闹着玩儿的,小周你比一般的姑娘家可漂亮多了,就是一点儿都不娇弱。不过我一点也不喜欢那些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小周你这样就很好,我说真的哦!别打了别打了,我走了,改天又来找你。”
待明月追杀到窗口,他早已经不见了人影。气的明月对着月亮连“呸”了三声!
上辈子她没有女人味,导致连个恋爱都没谈,连个小手都没牵成。这辈子她……好吧,虽然有时候还是改不了暴脾气这一点,但好歹也在夏国修身养性了这么多年,只要她愿意,她也可以做个娇娇弱弱的娇美人儿。
可是装模作样委实太累了,再有像黄鸿飞与贺之洲这样的人,真是分分钟逼她暴露本性,让她想做个安静的美女纸都不行。
唉!
明月对月叹息。
一口气还没叹完,眼前就多了道黑漆漆的影子,那影子几乎是贴着她的脸出现,吓得明月蹬蹬蹬连退了好几步,小心脏都险些要跳出腔子了。
定睛一看,那吓死人不偿命的人,不是贺之洲又是哪个?
莫名其妙的跟个幽灵似的出现在她面前,还狠吓了她一跳,明月自然就没有好脸色,一边抚着胸口一边没好气的问道:“王爷又捉、奸来了?”
贺之洲难得的竟没有冷笑,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怎么,不打自招了?”
明月就翻了个白眼给他看,撇嘴道:“随你怎么想。不过,堂堂摄政王怎么就那么喜欢听墙角呢,你要是有什么不放心的,大可以大大方方的进来听,偷偷摸摸躲在外头偷听,算怎么回事?”
贺之洲丝毫不将她的嘲讽放在眼里,漫不经心的问道:“本王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哪儿知道王爷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不就是不放心她跟黄鸿飞接触,怕她跟着小飞跑路呗。打量谁是傻瓜不成,这点心思都不知道。
若不是有此担心,怎么每次小飞一走,他就出现了?摆明是知道小飞来了,不放心才过来盯着她的。
真是难为他了,日理万机的摄政王竟肯抽空亲自来监视她,也算是她的荣幸吧?
明月又想翻白眼了。
贺之洲却冷嗤道,“本王是来看蠢货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明月:“……”
他这借口找的也太随意了些吧。
“蠢货就在外头,王爷慢慢看。”她也不敢过去关窗,转身就要往内室走去。
贺之洲竟也没有拦她,目光沉沉的目送她进了内室,眸中沉黑一片,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对于贺之洲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她,明月颇有些不敢置信,她也不敢就睡了,还是怕贺之洲会闯进来,磨磨蹭蹭的走了几个来回,再探头往外面一看,窗户已经被关上了,外头自然也没有了那令她不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