娉婷公主敏锐的察觉到贺之洲最近看她的神色似有些不对,虽然他面对她时仍是面无表情冷漠冷淡的样子,但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却带着不容她错辨的审视与沉思。
娉婷公主一开始有些慌乱,难不成贺之洲知道了些什么?但很快就放下心来,安康以及侍卫队的侍卫们对她的态度并没有改变,只除了那个叫陆二的。如若贺之洲真的知道了些什么,安康与侍卫们定然要防备疏远她,可目前看来,他们并没有这样做。
她假装掀了车帘看风景,目光飞快的在一众人面上扫过。
看到陆二时,发现他也正看着她。与贺之洲一样冷漠的眼神,是直白的审视与观察。
娉婷公主条件反射的抿了嘴,送上一个温和又迷人的笑容。陆二神色不动,并不像其他人一样高兴或害羞的别开视线去。他依然盯着她,看贼人似的眼神,让她心里非常不舒服,有一种被冒犯的恼怒感。
但她不能跟他翻脸,不然这一路来她苦心经营的亲民形象只怕就要毁于一旦。这个叫陆二的从一开始就不喜欢她,别的侍卫因为她给他们微笑,关心他们衣食时总会很高兴对她很感激,可只有这个陆二,无论她如何亲切温和的对待他,他对待她的态度与他主子一般无二。这让娉婷公主恼火之余,又多了许多的挫败感。
娉婷公主只好放下车帘,有些气闷的执了山水墨团扇用力扇了两下。
服侍她的两名丫鬟中其中那个险些被赶走的名叫青杏的丫鬟见状,忙双手递上一早备好的酸梅汤,讨好的笑着道:“虽已是初秋了,可如今正是秋老虎的时节,眼见着比夏天还要更热些。公主喝点酸梅汤凉快凉快吧。”
见娉婷公主接过酸梅汤,忙又很有眼色的执扇与她打扇,“这酸梅汤还是一早王爷命奴婢为公主特意备下的,说是路上暑气难耐,公主受了伤,又是金枝玉叶身娇肉贵的,万不能有任何损失。虽则王爷看起来严厉冷漠了些,可对公主却是真正的好。”
娉婷公主原本正面无表情的喝汤,听了青杏的话,脸上便就带了些笑,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是吗?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王爷对明月公主那才是真正好,本宫在王爷眼里算得了什么?”
青杏见她并未生气,甚至眉眼间还有遮掩不了的失望与失落,顿时精神一震,大着胆子说道:“王爷对明月公主再好又如何?他位高权重,总不能将来就娶了她做王妃吧。便是奴婢见识浅薄,也知道身为王妃责任的重大,比如交好宗室,应酬臣妇,管理王府事务等等……您瞧那一位能做得了哪一样呢?到时候,王爷势必要娶像公主这般伶俐能干的王妃,才能做好王爷的贤内助啊。”
“你懂的倒不少。”娉婷公主微微阖眼。
这个青杏胆子倒不小,竟敢撺掇她去跟明月明争暗抢。虽然她本来就是冲着贺之洲来的,但凭她一个小丫鬟,也敢生出怂恿她的心思来,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青杏颇有些骄傲的说道:“虽说奴婢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却也一直在汇城的大户人家中服侍的,奴婢是想着,寻常人家家中都免不了许多的人情庶务,王府就更少不了这些了。若没有个精明厉害的王妃坐镇,王府里不知会乱成什么模样呢。若真让她做了王妃,王爷定然会很辛苦,一天到晚光跟在她后头收拾烂摊子了。可公主您又不一样了,换作是你,只会将王府内务打理的井井有条,让王爷出门放心,回到府里舒心,这些事情,哪是她能做到的呢。”
娉婷公主似被她奉承的很开心,口中却慌忙训斥道:“胡说八道什么呢?王爷与明月公主是有婚约在身的,便是没有婚约,王爷对她……已是情根深种,又哪里是旁人能够羡慕得来的?明月公主幸运如斯,也是我等羡慕不来的。”
她说着,面上就浮现出苦涩与难过来。
青杏自然将其神色看的一清二楚,胆子就更大了些,“公主您又何必妄自菲薄?您这样的容貌才情,便是配谁都配得上的。奴婢只是替您不值,替王爷不值罢了。”
那不过就是个只会逞凶斗狠哭闹不休无理取闹的傻子罢了,王爷那样的人中龙凤配她,实在太委屈了。更何况,她一直深恨明月当时当着贺之洲的面说她坏,差一点就要赶她走的事。
她不是个笨的,这几天下来,通过她的观察,她可以肯定,这娉婷公主是喜欢王爷的。如今这位娉婷公主身在异国,身边又没有半个亲人或者亲近的心腹在,她若能在她这里立下功劳,成为娉婷公主的心腹丫鬟,跟着她进入王府。如若娉婷公主真的能成为王妃,少不得也要提拔提拔她这个有着汗马功劳的丫鬟才是。
怀着这样的想法,她自然怂恿的越发的起劲了,“不敢瞒公主,奴婢曾无意间听到安公子与王爷说话,字字句句都是说的公主的好话,他跟奴婢也是同样的意思,觉得王爷非常辛苦非常不值,还道若是能两国联姻,既得了燕国的助力,又得了善解人意的好王妃,岂非是一举两得之事。”
“哦?”娉婷公主目光微闪,面上便适时的浮现出几许羞涩来,“那,那王爷是如何说的?”
“虽然王爷什么都没说,可也没有反驳安公子的话呢。”青杏撒谎道:“由此看来,王爷心里也是赞成安公子的话的。”
“可别胡说。”娉婷公主娇羞的以团扇半遮了脸,嗔责似的瞪一眼青杏,“这话让旁人听到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