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被问得有点儿发懵,微微长大了眼睛哭笑不得地摊手道:“您这话问得真是……平南王府跟王家不一样是权贵世族?王家不合适,那王府就更不合适了!不说别的,就是年纪也不合适。”顿了顿,陆晚又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句,“再说了,平南王是武将,您是文官,又才升了职,两家结亲不是专门遭人忌讳?”

陆承辉微微挑了挑眉,眼里带着丝无可奈何的笑意,搁下茶杯,看着陆晚,声音温和地教道:“你爹还没老糊涂,那不是你操心的事儿!平南王只有这么一个独子,自然要好好挑媳妇儿。卫家的人从小习武,十五六岁的时候都在军营里历练,成亲的年纪自然比常人晚些,平南王当年也是过了二十五才成亲。你外公当年见过卫掣,说那小子心性坚忍,直觉敏锐,是个可塑之才。”

“外公见他的时候?”陆晚诧异地眨了眨眼睛,真有些吃惊了,“那时候卫掣才多大?不到十岁吧?”

陆承辉笑着点了点头,目光温和地看着女儿捧着茶杯满脸惊叹意外地叹着气,思绪却渐渐飘远了。王家跟卫家,一面是传承百年能人辈出的世家贵族,一面是势力根深手握重兵的开国勋贵……也够了。老爷子去后沈家的人老的老散的散,陆家又根基不稳,他就算能护着女儿一时,终究护不了一世。老爷子当年把阿青交给他,他辜负了老爷子的厚望,妻女都没护住。如今轮到他了,他才恍然明白老爷子当年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把阿青交到他手里的。他护得了女儿一时却护不了一世,更何况这丫头性子野,胆子又大,他总得找个能护住她的人家!

“那也不合适,这人看着就阴沉沉的。”陆晚嘟囔着哼了一声,想了想,眼里突然多了抹狡黠,撑着脑袋看向陆承辉,试探般建议道,“要不,爹给我招赘算了?您看我这性子,也不是能伺候好公婆的人——”

“你以为什么样的人会愿意入赘陆家?”陆承辉不赞同地看了陆晚一眼,声音严厉中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点着陆晚的脑门教道,“但凡有点本事的男子必有几分傲气,能入赘女家的,不是被逼无奈就是别有所求。你既不愿寄人篱下受人约束,又凭什么以为别人会心甘情愿?阿晚,你记着,这世间规矩如此,你是女子,有些事可以想,但不能做,做了就是授人以柄,有些事可以做,但不能说,宣之于口就是你的不是。你得知道藏拙,必要的时候还得懂得示弱。这根做生意是一个道理,你回去好好想想。”

陆晚眨了眨眼睛,眼里的错愕一闪而过,随后眉眼弯弯地笑起来,佩服地望着自个儿爹,忙点头应了。

等陆晚从书房出来的时候便已经是酉时末了,一路回道望梅院,刚进垂花门,便见绿枝从外头奔回来,气喘吁吁地回道:“姑娘,才刚赵四哥过来传了郑掌柜的话,说郑掌柜又要事求见姑娘,问姑娘何时得空。”

陆晚听了这话,心里大致有底,眼里隐着丝笑意,点头吩咐绿枝:“就明儿吧。你让人去一趟徐家跟王家,问问徐姐姐跟阿潇明儿得不得空,咱们往街上看热闹去!”

绿枝忙答应着奔出去找赵小四传了话。

隔天一早,陆家的马车就地停在了醉月楼旁的巷子口,陆晚戴着帷帽在巷子里下了马车,由一个打扮干净利落的媳妇引着,静悄悄地从后角门进到醉月楼的后头的院子。郑掌柜跟醉月楼的岳掌柜早在院门口候着,瞥见陆晚进了门,忙迎上去问安。

岳掌柜一面殷勤地笑着将人往里请,一面示意先前引路的媳妇赶紧上茶。

“你别忙活,我就在厢房坐一坐,一会儿就跟人出去了。”陆晚笑着止住了岳掌柜的话头,朝后头跟着的那媳妇摇了摇头,示意绿枝跟两个婆子在楼下候着徐瑶跟王潇,带着玉墨几个丫头上到二楼。

刚坐下来,陆晚还没开口问,便见郑兴和在门口处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一脸哀怨地求道:“姑娘,这事儿您可得替我拿个主意啊!卫家那位宁四爷,从大年初一起,就天天闷声不响地跟着我,问他什么事儿,他又不说,只说是他们爷的吩咐……哎,我好话坏话全都说尽了,那位宁四爷愣是半点儿没听进去,就那么寸步不离地跟着,咳咳,就连上个茅房……他也得守着!我这实在是没法子了,才来求姑娘拿主意。”

陆晚诧异又好笑地听着郑兴和的哭诉,挑了挑眉,忍着笑意问道:“那个宁四,就是先前在衙门口砸银子买铺子的那人?”

“可不就是!”郑兴和忿忿不平地叹了口气,同时又有些无力,余光瞄着陆晚的神色,眼珠子动了动,摊着手咳道,“昨儿那位爷还来过一趟,也不买东西,就那么盯着铺子里的药材看了半晌,后来一句话没说,掉头就走了。”

“行了行了,你也别跟我装了!”陆晚没好气地戳穿了郑兴和,颇有些无奈地摆了摆手,“我知道你怎么想的。南越是卫家的地界,咱们在那儿做生意,能有卫家撑着自然事半功倍。不过凡事有好必有坏,让卫家插手进来,那景丰药行的生意就不是你我一句话说了就能算得了的了。这会儿晾一晾那位世子爷也不是什么坏事儿。回头你去跟那个宁四说,想借谜林山的道,可以。但咱们是商人,只谈生意不谈其他。想要咱们让利,也得他先拿出做生意的筹码来。”

郑兴和陪着笑意连连点头称是,忙答应着,见陆晚没别的吩咐了,方弓着身子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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