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即便琅晟满心的窝火想要许倾落知晓这一次她单枪匹马的便去了那农场是让他有多么担心,多么愤怒。
若是信鸽没有认准方向将许倾落的留言传给许良呢,若是琅晟不能够及时赶到呢,若是许倾落受到更大的伤害呢?
这一个个的猜测,让琅晟从农场出来的那一刻开始,便不曾停歇。
许倾落抬眸瞅了琅晟一眼:“帮我把那边柜子里的针包拿来。”
琅晟将针包拿到许倾落跟前,帮着她解开,然后放到她右手边,一个大男人动作却是极细致的。
一根银针被她扎入自己的左手经脉,剧痛从那根银针接触的地方旋转,刀子挑动筋脉的痛楚,比起刚刚中了缩骨毒时候的痛苦也不遑多让。
只是一下,许倾落的额头便被冷汗浸润,本来便有些花的小脸更是脏污,她咬牙正要接着扎第二根,听到了男人沉重的呼吸,许倾落抬眸看了一眼琅晟,望见的是男人紧蹙的眉:“怎么了?”
“难道这毒就没有解药吗?”
琅晟压低着声音道,声音中有隐隐的颤抖,他清晰的看到了许倾落此刻的痛楚表情,却苦于自己对医术一窍不通而不能够帮上什么忙。
“缩骨毒是无解之毒,至毒之物,只能够用银针催逼,将手中的毒素全数逼出来,就像是我那时候给你治疗腿上的毒伤一般,放心我有把握的——”
许倾落说着话便扎下了第二针,嘴里下意识的发出了一声闷哼,甚至忍不住差点儿咬住自己的舌头:“帮我拿块干净的帕子或者是——”
许倾落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男人将自己的手放到了她的唇边。
她对上了男人坚定的眼神,心里一阵阵泛着暖:“你以为我是痛的要帕子?我是让你帮我擦擦脸上这些脏污,要不然等会儿落到眼睛里我都看不清如何扎针了?比起疼痛我更难忍受的是脏污,我可是女子呢。”
可是许倾落一直以来的表现,又岂是普通女子能够比拟的,便是那些自诩人杰的男子,许倾落比之也毫不逊色。
琅晟深深的凝望着少女眼中的固执,半晌从袖子中掏出了一块手帕,轻轻的细致的帮着少女擦拭着脸上的脏污汗水:“为什么这么做?”
男人突然出声。
“啊?”
许倾落专心扎着针,一时间没有听明白。
“为什么要一个人去,你可以直接告诉我去救百草。”
“他们让我一个人去,否则的话百草会有危险的。你看我不是提前准备好留信了吗?那只鸽子那么肥还是很准时的将信息送到了,要不然你哪里能够得到消息来将我救走。”
许倾落的答案都不需要考虑。
“那你为什么不愿意等等,你可以等到我去救你,为什么要让自己置身险地,你便不信任我能够救出你和百草吗。”
琅晟眼中的暗淡再也没有了一丝遮掩,他的唇角全是苦涩,在他看来,许倾落如此的拼命,不止是将她自己置身险地,不将她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等同儿戏,甚至也是对他的不信任,还是他做的不够好,还是他太过无能......
许倾落将自己的臻首倚靠在了琅晟的肩膀上:“不是的。”
她苍白着脸,轻声却坚定的打断了他的自我怀疑:“我只是不想要成为你的负担,我喜欢的男人是大将军,他只需要在前线杀敌,在战场纵横,只需要随心而行便好,我不会让任何人以我为攻击你的把柄手段威胁,那样的话,我宁愿——”死!
许倾落越说越激动,身子微微颤抖,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
她还记得前世的,那些人能够将琅晟彻底踩落尘埃,有上面皇权的纵容,有下面如同迦叶之人的阴险算计,何尝没有她许倾落的拖累。
她便是和再多的人厮杀,便是在琅晟眼中有再多的鲁莽不该,也绝对不会再做一个只是等在那里,等着琅晟前来解救的负担,累赘!
“你不是负担!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琅晟却比许倾落还激动,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许倾落会如此想,张口便要解释,只是下一刻他的所有话语都没有办法出口,因为少女本来靠在他肩头的臻首一个摆动,唇紧紧的贴附上了男人的唇。
少女的唇带着冰凉带着一丝丝幽幽的香气,软软的,琅晟瞪大了眼睛,一时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许倾落含住男人的下唇,轻轻的撬动,舌尖便要探入。
琅晟回过了神,脸色暴红,侧开脸让少女的唇从自己脸侧划过,伸手便要将少女推开:“你这是做什么!”
许倾落也不管自己手上还扎着针了,双手紧紧的抱住琅晟,其实也不用紧紧的,因为男人一对上她的手或者对上她就不舍得用力怕伤到她了。
“我手疼。”
许倾落只有这三个字,便让琅晟满心的想要和她论道的想法全数烟消云散:“怎么了,是不是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地方,我刚刚就不该和你闹,我还是找伯父进来看看——”
琅晟说着话就要张嘴喊许良,许良还呆在下面没有离开。
这个时候如果让许良上来,不论是被他看到她的手还是被他打扰两个人独处,许倾落都是办不到的。
咬了咬牙:“阿琅。”
她的声音格外的娇,指尖按住琅晟的胳膊,没有用力,却让男人觉得无法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