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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中的仵作刚刚在许倾落和迦叶针锋相对的时候就到了,许倾落和琅晟说话间,他已经从里屋出来了。
只是因为他们一直在与迦夜说话,他一直站在边上不曾插嘴。
许倾落目光婉转收回,见到了仵作。
琅晟自然也是。
“如何?”
他微微张口,询问这个看着颤巍巍的老者。
“启禀将军,这是检验结果。”
担任仵作的老者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徒弟,从对方手中接过填好的验尸表格,颤巍巍的递到了琅晟跟前:“据老夫勘验,王家一家五口,尽数都是死于中毒,被毒死之后,先后被吊死和被抛尸于井中,死亡时间估计是距此六七个时辰。”
老仵作虽然动作颤巍巍的,验尸的手段却是极厉害的:“老夫猜测,他们应该都是中了砒霜之毒,这砒霜也不知晓是哪家药店卖出的,毕竟是十分常见的东西,不过能让一家五口尽数死亡,量可不小......”
那老仵作说着说着开始谴责有些药房管理不善了。
许倾落的面色冷凝,她望着同样面色难看的琅晟,嗤笑了一声:“六七个时辰前,那便是昨夜死的了。”
看来这件事情,变得复杂了。
她说完之后径自往屋子里去,琅晟看许倾落走的急,不好阻止的也跟着她进去。
里面的血腥味极重,毕竟验尸这种事情,大多都有些血腥,许倾落没有看其他几个人,走到那名为二蛋的孩子的尸体跟前,眼中的光一点点的冻结成霜。
“落儿,你在看什么?”
琅晟站在许倾落身边,看着二蛋的尸体,尸体已经被仵作开膛破肚了,他不知道许倾落还能看到出什么。
只是打心底里不是很希望许倾落见太多这样血腥的画面。
毕竟她还是个女子,而他应该在她面前替她挡着这一切。
越是这么想,琅晟心中就越是愧疚。
许倾落自然是不知道琅晟在想什么的,但是她想的东西,琅晟同样也不知道。
“一切都是预谋,这孩子一开始虽然不是真的得了瘟疫,却是误食朱砂,朱砂一般的人家可不会有,比砒霜还要难得的多,先用这孩子转移注意力,引动所有人视线,最后瘟疫一旦爆发,许家便是现成的替罪羊。”
“对,这个幕后的人一定是这么算计的,因为百姓不知道这孩子的病情,他们只觉得是许家没有治好这个孩子,导致瘟疫蔓延,然后,许家便是淮县的罪人了,到时候百姓联名要求处置许家,你这个大将军要是护着许家,便是跟百姓作对,于你是致命的大忌!”
“这个人,真的是好谋划!”
许倾落很冷静,冷静的分析着从昨天到今天的一切事情。
一连说了许多话,她的眼神越来越冰冷,盯着二蛋尸体的视线越来越狠毒了。
琅晟听着少女清晰的诉说,却是走到她身畔,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无论背后是谁,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许倾落说的话,他也想到过。
百姓与许家,从药楼下面的那些人的骂词之中就能听出来,是很不对付的,要是这场瘟疫得不到控制的话,只怕后果会更加严重,到最后,难做的还是他。
看来这幕后的人想要对付的可不是别人,而是他呢!
“这件事情,也许真的有些蹊跷。”
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是许良。
他面色凝重的走进了屋子,停在那并排摆在地上的五具尸体之前,面上是惋叹,王家一家与他许家做了十几年的邻居,王家的小孙子,还从他手中讨过糖,没有想到一朝尽丧。
“爹,三年前究竟怎么回事儿,请你告诉我们,为什么你能够知晓军中瘟疫之事。”
许倾落走到许良跟前,定定的望着他用请求的语气道,也许这其中便是线索了,为今之计,不是寻找背后的人,而是先找到这在淮县爆发的所谓瘟疫的线索来源,乃至于寻找到解救之法。
琅晟也望着许良。
许良叹了口气,事情发展到如今地步,有些事情也不能够再瞒着了:“三年前热河军队中出现瘟疫,为了不附近有不少医师主动前往,我师兄便是其中一人,只是他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在三日后突发的大火中,他逃了出来。”
许良说着摇了摇头,很显然,那件事情他一提起,就十分难受。
琅晟皱眉:“我清查了大火后尸体,没有缺少一具。”
“大火中死亡的不一定是自己人。”
许倾落一句话让琅晟眼中现出沉色。
无缘无故的大火,不是阴谋是什么。
既然是阴谋,就是人为的,不是自己人,就是其他人了。
“后来呢?世伯的那位师兄如何了?”
琅晟的声音发沉。
“后来?后来我师兄死了。”
许良面上现出悲色:“那场大火将他全身的皮肉都烧焦了,虽然勉强提着一口气逃出,却也只得续命几日,受尽苦楚而死,死之前我师兄嘴里不断念叨着的,是‘尤佳’二字,这么多年,我始终不知晓他的意思,那究竟是害了他的人还是别的什么人。”
“尤佳,尤佳......”
琅晟念着这两个字,若有所思。
许倾落赶忙望他:“你认识?”
琅晟皱起了眉头:“不是名字。”
他握紧了拳:“若是我猜测的不错,尤佳二字,不是中原话,而是西域那边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