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电梯旁,我被医生的话,给彻彻底底惊到。
拐角就是服务台,此刻已经抽完血的桑桑,可能因为爬楼梯的原故,走向长廊尽头的抢救室时,脚步是虚浮,背影却是坚韧的。
而我这个乘电梯上来,明明没花半丝力气的人,全身像失了支柱一样,狼狈不堪的靠在了墙边。
有经过的护士,可能是看我脸色不好,她问我,“这位女士,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过去服务台那边坐坐?”
“谢谢!”我鼻腔里蔓延着酸涩,努力笑了下。
前往服务台的时候,走廊里,有来来往往的医生和护士,脚步飞快,似乎在忙碌着。
我一直就像个局外人,思绪一片放空,坐在服务台,看护士空闲下来,我说,“请问,你们这里有没有糖块?能不能给我一块?”
“你是低血糖吧!有的!”
护士很好说话,表示科室里刚好有人结婚,拿了两块给我。
是那种硬硬的,很廉价的水果糖,还混合着一些化工材料的味道,却暖暖的流进我心间。
一块糖,我吃了近五分钟,很慢,一点点的品尝的那种,吃完以后,我感觉身体好像恢复了一些力气,心里也不怎么苦。
和护士道谢后,我来到走廊尽头的抢救室门前。
“三……”哥。还没叫出来,余光好像看到了什么,就在我转头看过去的时候,入眼看见披着军绿色大衣的桑桑正经跌倒在沈衍衡怀里。
因为突然,沈衍衡一把揽住她,军绿色大衣掉地,桑桑里头只剩一件亮面材质的吊带睡衣,蓝色的。
“还楞着做什么,叫医生!”这一声吼,我和沈衍衡视线对上了,明白过来他是对我说的。
我笑了下,没说话,转身又返回服务台,叫来护士。
护士找医生,沈衍衡又跑去办理住院以及其他事项,我感觉自己就像根柱子,就站在人来人往的走廊里,手里握着另一块糖。
眼泪快冒出来的时候,我在想:吃了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想着,我是孕妇,不能太操劳,该找个位置再坐下来休息休息,却是屁股刚沾长椅,身后又传来一声,“哎哟,宋小姐呀,你怎么还能坐得住?”
是刘阿姨,她急匆匆的跑过来。
看着她,我说,“我一不是护士,二不是医生,三还算不是真正的家属,四也不能输血,再说就算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是有你,还有沈衍衡吗?”
“你——”刘阿姨似乎很生气,“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怎么能指望其他人!”
一副后妈就是后妈的口吻。
好吧,我就是后妈,就要当后妈,就要坐在这里,怎么着吧!
这一刻,我心里特别的气,那块糖明明含在嘴里,可就是品不出半丝甜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抱着膝盖,试图不让自己冷的时候,一件带着熟悉气息的外套,严严实实的罩在我身上。
隐隐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我所眷恋的清冽。
莫名的,眼框一下就红了。
听到了沈衍衡说,“宋夏,回去休息!”
片刻沉默,我说,“如果我坚持留下呢?”
“宋夏!!”沈衍衡捏了捏眉头,似乎有些烦躁,“云少宁已经在来的路上,一会要他送你和刘阿姨回去休息,你不能待在医院!”
“为什么不能呢?”我较了真,誓要寻个理由,他声音不像刚才那么冷,“你该知道医院里会有许多细菌,你现在和往常不一样,乖!~”
“怎么不一样呢?”我无视他的疲惫,迎上那一双黑湛湛的眸子。
“又怎么了?不气我,行不行?”或许沈衍衡自己都没发现,他眉头拧得快要夹死谁,如果甜言蜜语是无形的剑,可以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受伤。
那他过分的沉默,又是一根针,越靠近越刺痛,等到发现自己受伤的时候,才意识到全身上下,已经毫无保留的被那根针刺伤。
就像现在,明明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我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痛。
“好,沈衍衡,从现在起,我不会再气你!”瞧着他夹在中指,将要点燃的烟卷,我吸了口气,又莞尔道,“还有,不要再分神来担心我,云少宁来了,我会回去!”
听我这么说,沈衍衡怔了怔,而我看着他的眼睛,继续,“回去,听话的睡,也乖乖的休息。”
音落,随着一阵急促的皮鞋响,赶过来的人正是云少宁,他说,“沈总,怎么回事?”
“没事!”我站起来,没把外套交给沈衍衡,而是放在我刚才所坐的位置,转头和云少宁笑了笑,“就是太晚了,他不放心我打车回去,让你多跑一趟,对不住啊!”
“这样啊,那没事,走吧!”云少宁说。
赶在沈衍衡开口前,我已经后退了两步,笑了笑,“那我先回去了!”说完,我转身,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疾步。
回去的地址,我没说,估计沈衍衡也有和云少宁交待过。
我没提出任何异议,对了,忘记说刘阿姨了,过去叫她的时候,她说:可可是我一手带大的,她现在生死不明,就算让我回去,我还会跑回来,我不走!
所以就没等她。
云少宁离开后,我站在方家的别墅门前,呆了好久。
拦车,和出租车司机说出公寓的地址时,我才发现,太过华丽的地方,根本就不适合像我这样在贫困长大的孩子。
或许婚姻,也正是如此——太过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