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远道:“可皇上宴饮的钱又是从何而来?臣瞧着这满桌稀罕东西,哪一样都花费不低,皇上为什么就不能把这些省下来用于救济灾民……”
朱时泱皱眉道:“朕难道就不能乐一乐了?”
陆文远道:“可皇上快乐的时候,城外的灾民却在受苦,皇上笑的时候,他们却在哭,皇上在宫中宴饮,他们却在寒风里吞咽冰雪充饥。皇上若能在安乐之余稍微念及他们的苦楚,也不该如此铺张。”
朱时泱被他吵得头疼,只好在宴席散了之后,又找来了户部尚书,细问道:“今日早朝上陆文远所请之事,真的再拿不出钱了吗?”
户部尚书被一逼再逼,只以头抢地哭道:“实在没有了呀,皇上。臣已明明白白地将帐算给皇上听了,皇上就是再逼臣,臣也拿不出来了。”哭罢,却又顿了一顿,迟疑道:“除非……”
朱时泱连忙问道:“除非什么?”
户部尚书道:“除非皇上能将那宴饮的银子拿出来……”
朱时泱听得皱起了眉头。户部尚书一看势头不对,连忙扑身跪下,咚咚磕了几个响头道:“是臣妄言了,请皇上恕罪。”
朱时泱却并不是十分不讲道理的人,想想户部尚书其实说得有理,便也没有迁怒,反而好言安慰了几句,便让他退下了。自己坐在殿里发呆。
朱时泱思量来思量去,只觉矛盾重重,愈发犹豫不已。只因他虽明知陆文远所说才是当务之急,但却又实在怕了独在后宫的滋味。心中天人交战了一番,只是徒添烦恼而已。朱时泱又是个得过且过的性子,遂也不愿再多想,只一日接一日地拖了下去。
陆文远却不肯甘心,一次又一次到宫里劝谏,却不是被朱时济出面挡了回来,就是桂喜报说皇上正在后宫宴饮,不便接待外客。
陆文远越来越觉愤愤,只道皇上明明有大把的银子设宴,却不肯拿出一星半点来可怜可怜城外的灾民。有道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也不外乎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