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这话一落,她满目淡定的望着他那扭曲的眉宇,心底深处,也是淡漠清冷一片,凉人彻骨。
她都不曾料到,面对着司徒夙,她也能如此淡定的虚以逶迤,如此幽远作戏的言道出这席看似无奈而又怅惘的话来。
她哪里是想让这司徒夙与她各自安好,她明明是想,用自己的无奈与怅惘之感,来增加他满身的压力与负罪。
这些,也都是这司徒夙该承受,该还的,也幸得老天还稍稍有眼,能让这司徒夙对她还有占有之欲,如此,才给了她一个司徒夙的软肋,从而,可肆意疯狂的,恶对。
“你终归还是要放弃了?往日你与我的一切,你都要全数的放弃与抛却了?”待得周遭气氛沉寂半晌,司徒夙才低低而道,嗓音犹如被碾碎一般,低沉而又断续。
凤瑶满面清冷,“事实如此,本宫不放弃,还能作何。”
“以前之事,我虽改变不了,但你且信我,我司徒夙,绝非无情冷狠之人,倘若当初我知你是大旭公主,我定不会,伤你大旭分毫。”
是吗?
这话入耳,凤瑶倒是忍不住想鄙夷冷笑。
如司徒夙这般野心磅礴而又角逐天下之人,又如何放得下大旭这块肥肉?他这番话说得倒像是真实刻骨,但却也是假得令人作呕。
倘若时光能倒流,这司徒夙知她是大旭公主而不对大旭出手,如此,这司徒夙,可是要全然剥却他这身战将野心的皮肉?
思绪翻腾摇曳,心底的冷讽之意更甚。
虽不知司徒夙这番情深恼怒的模样是否当真为作戏,但如今探究倒也并无意义,毕竟,无论他真心为何,她姑苏凤瑶,将今日的这份戏演好便是。
这司徒夙不是要故意深情么,那她姑苏凤瑶,便无奈给他看。
“太子殿下便是无心伤我大旭,但此事终归发生。而今前尘往事,多说无益,倘若太子殿下今日过来是专程来说往事的,便望太子殿下绕过本宫,莫要再多加提及了。父兄惨死,母后抑郁而亡,那些家破人亡的刻骨之事,本宫如今,已不敢去多想,多提。”
待得片刻后,她低沉无波的出了声,这话落下后,目光,也再度静静的落在他面上,将他所有的反应皆全数收于眼底。
司徒夙眉头皱得极为厉害,那张刚毅且略带风霜的面上,也似夹杂了太多难以排遣的无奈与悲愤,甚至无力与惆怅。
“你若不愿多提,那便不提。只是,这和亲之事,既是文书已下,大盛国人皆知,为防我父皇震怒,凤瑶你,无论如何都该嫁入大盛。你若过不去往事的坎儿,你且放心,待你入得大盛后,只要你不愿意,我定不会碰你分毫。”
待得片刻后,他终归是生硬断续的出了声。
凤瑶瞳孔一缩,幽远无波的道:“方才便与太子殿下说过,那大盛的文书,本宫并未收到。且而今本宫已嫁作人妇,如我这般有夫之妇,自也不可嫁入大盛。”
“如何不可?”他瞳孔一缩,低沉而问。
凤瑶眼角微挑,唇瓣一启,淡道:“难不成,堂堂大盛之国,能容得下一个有夫之妇当大盛太子妃?便是太子殿下愿意,大盛帝王自也不会愿意,而本宫与摄政王情意相合,自也是,不愿意。”
她嗓音平缓幽远,淡然凉薄,虽不曾夹杂任何感情,但却独独未有锋芒,不曾尖酸刺耳。
然而即便这话显得并无威力,司徒夙也紧皱了眉头,满目深沉复杂的凝她。
他并未立即言话,二人也再度沉寂了下来,无声对峙。
则是不久,他突然挪开了目光,“你与大旭摄政王是否有情,我自然了如指掌。而今大盛上下,并不知大婚之事,如此,只要你大婚的消息不传出你大旭国门,只要那大旭摄政王亡了,你,自然可光明正大的,风光的嫁入我大盛。”
这话入耳,凤瑶心底蓦的一紧,着实不料这司徒夙竟有这等心思。
如此说来,当初她让颜墨白封锁她大婚之事,为防打草惊蛇,难不成做错了?甚至于,这司徒夙着实是杀伐冷冽,阴狠无情,那颜墨白不过是配合她与她演了场大婚的戏码,而今,竟还被这司徒夙盯上,甚至有杀生之祸了?
思绪自此,凤瑶面色终归是沉了下来。
她满目清冷的朝司徒夙凝着,低沉沉的道:“太子殿下不是本宫,更不曾经历过本宫之事,又何曾知晓本宫对本宫的驸马无情?再者,大旭上下,皆知本宫大婚之事,便是此番来楚,本宫携驸马一道而来,便是楚国,自也知本宫大婚之事……”
这话未落,司徒夙便阴测冷硬的出声打断,“是以,大旭摄政王,绝不可活着抵达楚国。”
凤瑶后话蓦的一噎,瞳孔也当即一缩,待凝他片刻,低沉而道:“你究竟想作何?”
“前尘往事,我虽改变不得,但后半生,我定尽力补偿于你。但若有旁人胆敢趁虚而入,肆意不将我放于眼里,我定当出手而灭。”
待得片刻,他阴测测的回了话,待得这话落下,眼见凤瑶目光越发起伏,他已略微干脆的挪开了目光,嗓音越发一沉,只道:“我司徒夙心系之人,旁人,无资格沾染!”
这话一落,分毫不待凤瑶反应,他已蓦的起身,阴风冷冽的朝不远处的屋门而去。
凤瑶面色陡变,袖袍中的手掌蓦的朝桌上一拍,瞬时,面前的桌子轰动一声,四分五裂。
刹那,司徒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