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轻醒来之时,发现躺在自己的卧室里。
他不记得昨晚后来发生了些什么,印象中和杨再兴聊的很欢,不停地喝酒,其结果就是他现在头痛欲裂。
那东京酿果然不愧是当世名酒,后劲大的吓人,酒醒之后的赵轻只感觉要死掉一样,不仅头疼,肚子里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恶心感觉,像是受刑一样,浑身难受的让他呻吟出声来,贪杯的下场就是如此。
赵轻才弄出些动静,就听吱呀一声,一个小人儿出现在床头,面色担忧地看着赵轻,细声问:“轻哥儿,好些了吗?”
见赵轻脸色煞白,难受的连话都说不出来,陈可感觉一阵心疼,连忙把赵轻扶起来,从桌上端起熬好的醒酒汤用小调羹细细地喂赵轻喝下去一点。
醒酒汤放置了许久已经凉了,但是这种凉丝丝又带点甜味的东西让赵轻感觉胃一下子活过来了一样,之前那种挥之不去的恶心欲吐的感觉很快便压下去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空腹感。
“谢谢小可。”赵轻哆嗦着苍白的嘴唇,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这是他第一次喝酒喝到这副德行,以后每每想起都是心有余悸,再不像这样一般作傻。
陈可听到赵轻的话之后脸蛋突然变得红通通的,若是平时赵轻定会发现,这小丫头片子居然露出一丝娇羞媚态,相当诱人。
昨晚赵轻醉的不省人事被几位军爷送回来之后,虽然没耍酒疯,但是一直在呕吐,把房间弄的一片狼藉,还是陈可帮赵轻换的衣服,未经人事的少女哪里做过这些,所以在看到赵轻那铁扇一样的胸膛之后便感觉面上发烧,加上这些日子的相处,一种莫名的情愫在少女心中荡漾。
只可惜赵轻现在被酒劲折腾,连自己衣服被换了都没发现,哪能发现身边人的心思,只是歪着脑袋,很没风情的呻吟着什么,却什么也表达不清,倒是身体聪明些,肚子咕噜咕噜的就叫了起来,陈可噗哧一声就掩嘴笑了起来,出去给赵轻准备早餐。
陈可出去之后,赵轻才压下头痛,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什么也想不起来。感觉手上有什么东西,吃力地举到眼前,发现是一枚菱形令牌一样的小玩意,起先赵轻还只是傻傻地盯着那枚令牌,随后,昨晚后来的场景就逐渐在脑中复原。
看着那枚令牌上“致果校尉”的字样,想明白前因后果的赵轻突然像有了力气一样,猛得坐了起来,回想起杨再兴酒酣兴起说的那句“将门虎子,焉能置闲,立马横刀,马革裹尸”云云,而自己居然很中二很热血地附议,直言愿舍身为国,赵轻不由得狠狠捶了几下脑袋,大呼酒醉误人。
“杨再兴,你阴我!”赵轻哀嚎出声,举着那枚令牌欲哭无泪。他只是一个学生,从小到大,连个架都没打过,怎么莫名其妙就参了军。这绝对和他原本的意愿不相符,虽然拒绝万三钱庄,投向将门,但他绝对没想过要领兵上战场,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加入军器监,在安全的大后方做一个科研人员,如今却要亲置前线,上马迎敌,听起来很热血,可是赵轻却完全没有这种觉悟,他真的很怕死。
但是杨再兴明显没有放过赵轻的意思,禁军之中多出一个精通火器的鬼谷门人,简直是不可多得,虽然当初柴易有其他顾忌,没有招揽赵轻,但是现在宁江州他最大,所以就借醉酒之际,赶鸭子上架一般把赵轻逮到军中来,等到赵轻清醒过来,已经是生米煮成熟饭了。
就在赵轻头疼不已之时,门又吱呀一声被推开,陈可端着一个砂锅进来,身后跟着缠人的雪莉,锅里香味四溢,仔细看去,居然是一砂锅的面条,里面加了厚厚的一层肉,让人食指大开。
“轻哥儿,吃饭啦。”陈可甜甜一笑,被那香味刺激的又是肚子一阵叽里咕噜乱叫的赵轻也顾不上心中烦闷,将那枚讨厌的令牌随手一扔抄起筷子大口大口呼啦呼啦地吃起了面条。
面条兑的是羊汤,又加了些茱萸,微微辣意让赵轻吃的鼻尖溢出汗来,酒劲着实消了不少。
雪莉被肉味勾的在赵轻脚下胡乱抓挠,赵轻只好不时丢块骨头肉片啥的安抚,陈可双手捧着脸蛋,想入非非。
饱足地吃完一碗分量十足的羊肉面,看着那不知何时出现杵在门口的一个军装模样大汉,赵轻苦笑不已,知晓自己好日子到头了。不过他也不是那种怨天尤人之辈,虽然不至于既来之则安之,但是绝不会逃避,吃面的空档他想了许多,如今宁江州危机四伏,随时都有兵祸,若想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那么加入禁军绝对是最佳选择。
一旦有外人,陈可就会很安静,乖巧地像个小媳妇一样迅速将餐具收拾走了,便只剩下赵轻和那个面无表情的大汉对峙。
“末将请校尉赴军述职!”军装大汉大喝出声,像是示威一般,一双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看着赵轻。
赵轻当然不会被这样吓到,他知道,军中自有一套规矩,资历威望非常重要,像他这样一入禁军就直接官至致果校尉的想来也不会很多,而且看起来这般年轻,这情况像极了那些将门之中的二世祖进军混资历,也难怪这大汉会一上来就对自己下马威。
“我是在禁军哪部任职?”赵轻问,他心中还有一丝侥幸,军队职能多种多样,并不是每一种都得身先士卒,比如后勤辅军之类的。
但是赵轻明显是想多了,致果校尉在大周是正七品官职,宁江州驻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