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华京上层圈子里关注许久的泰安候府公子被重伤案终于开审。
刑部大堂之上,沈麟正一脸肃穆地坐在上方。
按理来说,沈麟作为刑部的二把手,这种案子是不需他亲自过审的。但是其一吧,这案情虽然简单,就一小案子,但涉案人员来头太大,一般人撑不住这个场面;其二呢,顾三元特地拜托他上场,他怎么能不上?
重点是顾淮允诺了自己,事后送自己三本竹舍人的小说珍本啊!
想到今天散值后就能拿到自己心爱的珍本,沈麟在整个堂审过程中眉梢都是上扬的。
鉴于此案涉案人员来头较大,刑部此次特地挪出了大案子才用的大型公堂,堂上两边摆满了座椅,衙役们都站得松快了许多,就怕挡到后面贵人们的视线。
只见堂上左上侧坐的便是大理寺右少卿包知先,而坐在他一旁的便是右寺寺正杜荣,再往下边是齐氏派来的杜府二管家了,这二管家是她从当年陪嫁的娘家人里头提拔的,断不会偏了杜家嫡脉的人去。
右侧坐的则是顾淮了,不过在他的前边还有位置空着,也不知是留给哪位大人物的。同样的,宁国公府也派了人,这人一进来,便让顾淮惊讶得直接站了起来。
“你……”
来人正是顾淮那日在暗香坊结识的友人,只是那时离开得匆忙,还没来得及询问这位友人的姓名,便就此失了联系,没想到今日会在公堂之上遇到。
那人看到顾淮也十分欢喜,整个眉梢都快飘了起来,只是他的目光在触及顾淮身后的人时,连忙闭上了已经大咧开的嘴,朝顾淮摆了摆手,看到四周还有认识自己的人打算朝自己走过来的,忙走到右侧空着的位置上,头一扭,摆出一副不愿说话的模样。
认出此人身份的众人只好悻悻然地返回了自己的座位,同时也有一些人无意间瞥到顾淮身后,不由得都大吃一惊。
“睿王爷!”包知先先喊了出声,随着他这一声,公堂上的人才注意到,顾淮上方的那个空着的位置,不知不觉间已坐上了人,正是经李纲一案后声名大噪,被华京权贵列为不能得罪之人名单中第一位的睿亲王!
顾淮一惊,忙转过身去。他完全没注意到睿亲王的出现,看到满堂呼啦啦跪了一片,顾淮膝盖刚一曲,就被尚止扶住了。
“起来吧。”睿亲王在众人面前还是一副“死小孩”的模样,趁着众人没注意,他将顾淮按在了自己身后,小小的个子拽着顾淮却丝毫不费劲。“本王只是来旁听,你们自便。”
“是。”包知先作为场上“草根大臣”中品级最高的人,擦了擦额上的汗,带着众人起身,他实在没想到今天这个案子会引来这么两尊大佛,若是他呈交的判决被……他的心吊得高高的,唯恐一不小心惹怒了面前的两位皇亲贵胄。
“人到齐了?”尚止朝沈麟扬了扬下巴,“升堂吧。”
“臭小孩。”沈麟内心嫌弃了一下自己这总喜欢装模作样的小表弟,但还是轻咳了两声,“升堂!请杜骏岩,王和晟!”
王和晟便是那小举人的名字,只见他施施然地走上大堂,端的十分清雅。沈麟在心中暗自评价,一派fēng_liú,也就略逊自己几分罢了。
在他旁边的自然便是那杜骏岩,这人出身杜家,样貌自然是不差的,只是与王举人相较之下,却显得少了几分正气,而且虽然此案定义为伤人案,他是受害者,但是谁不知道此案起因便是这人见色心起,自作自受。
一件小小案子,惹得这么多人关注,追根究底,大家只是想看看,最后胜出的会是新贵泰安侯府,惠贵妃的娘家,还是老牌世家宁国公府,太后娘娘的娘家罢了。
“啪!”沈麟抓起公案上的惊堂木就是一拍,却差点没把自己的手震麻。第一次亲自上堂审案,沈麟觉得有点小兴奋。他再次轻咳两声,“肃静!堂上何人,且报上名来。”
“杜骏岩。”
“小生王和晟,拜见大人。”
沈麟看着杜骏岩那副“天大地大我最大”,站在那里也不下跪的模样,忍了好久没让人把他给摁下去。“杜骏岩,你身边这位,可是你府上所状告者?”
杜骏岩此时还色/眯/眯地盯着王和晟呢,听到沈麟问话,还吸溜了一下口水,“是是是,就是这小/美人。”
他这话一出,满堂轰笑。顾淮也微微提了提唇角,这杜家少爷兴致还这般高昂,莫非泰安侯府里的人没告诉这大少爷,他不行了?
这事实还真如顾淮所料,终身不举之事对杜骏岩来说那是何等打击,齐氏哪忍心告诉他,宫里头太医说了治不了,就悄悄往民间里寻一寻老中医找一找偏方,想着或许能有救。
泰安候府的二管家被自己少爷的话给糗到不行,他连忙扯开嗓子轻呼,“少爷!少爷!”
“哈?”杜骏岩听到二管家的声音,终于把意识从满脑子欲念中拔了出来,他将嘴角的口水一擦,“回大人,是,就是这人,他无故在大街上攻击我,害我重伤了!”
“哦,看杜公子您这模样,倒不像重伤啊?”沈麟视线在生龙活虎的杜骏岩身上逡巡了一圈,把杜大公子都看得不自在了,“大人你作甚这么瞧我?都几天了,我的伤都好了啊!你不信倒是可以看为我诊治的太医院院判大人的手书啊!”
“本官此处自然是有院判大人的诊治手书的,”沈麟把视线又转向王和晟,“王和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