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沐知道自己言出必行,既然答应了要出去就不该留下来。然而看着面前容昭的样子,一双脚怎么都拔不动。去他的“言出必行”吧!赵沐从心里骂了一句脏话,缓缓地蹲下然后跟容昭一起并肩坐在地上并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很幸运的,容昭并没有反抗,而是乖顺的枕在他的肩上,这让赵沐欣喜若狂。然而他的狂喜还没来得及释放,就变成了惊慌——
“怎么这么烫?!”赵沐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像是贴到一块火炭一样,于是他忙抬手按上容昭的额头,“病成这样还胡闹!”然而容昭此时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能听见赵沐吆喝,但却说不出话来。
赵沐想要把他抱去**上,然而自己这破身体挪个步都困难,别说扛人了——根本不可能!
“来人!来人……”赵沐一叠声的朝着外面喊。
“属下在!”盛穹第一个冲进来。
“属下在!”霍云也跟进来。
“奴才在,王爷有何吩咐?”青崖也随后进来。
赵沐看了一眼这三个人,觉得哪一个都能把容昭给搬**上去,可是哪一个他都不想用。
简直郁闷到了极点!
不过眼前这三个人都是极有眼色的家伙,不用主子吩咐只看一眼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于是盛穹和霍云一起上前,两个人把容昭给抬**上去了。
赵沐也来不及计较男女了,忙吩咐霍云:“快去请太医来,另外叫人把梅若速速带回来!”
“王爷,容公子病的这样厉害,在这里实在是不方便照顾,不如把他带回王府去吧。”霍云提议道。
“哦,是,是这样。”赵沐连连点头,心想我怎么也傻了。
“我来背。”盛穹抢先霍云一步把容昭背起来,霍云忙拿了被子从后面把人给包住。青崖留下把容昭随身用的东西收拾了一番打了个包袱急匆匆跟上。一行人加上血点儿便一阵风似的出了国子监,上了赵沐的大马车回了睿王府。
容昭再次醒来是第二天的中午,睁开眼睛看着霜青色的帐子他一时恍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然而下一瞬想起自己的真实身份已经被赵沐给猜透,一时又觉得天昏地暗,连帐子上精致的虫草刺绣都变得无趣起来。于是翻了个身把被子拉过头顶,不愿面对任何人。
“公子是醒了吗?”一直守在**边的梅若似是听见了动静,便轻轻地问了一句。
容昭没理她,此时他谁都不想见,谁都不想理会。
原本以为梅若会就此作罢,熟料这丫头竟然掀开帐子来检查,因见容昭把身上的被子都卷起来抱在怀里,便轻声叹道:“公子,您睡了一天**了,若是醒了就起来吃点东西吧。”
“唔……我居然睡了这么久?”容昭转过身来看着梅若身后明亮的光,轻声叹道:“我这是又回了睿王府?”
“是啊,您发热昏睡过去,睿王爷去看您,不放心留公子一个人在国子监养病,就把您带回来了。”梅若一边说一边把帐子勾起来,又欠身来摸了摸容昭的额头,满意的说道:“还是家里好养病,这热已经退了。”
“家里?”容昭自嘲的笑了笑,这儿可不是自己的家。
“哎呀,奴婢说错了。”梅若不好意思的笑道。
容昭悠悠的叹了口气,说道:“你没说错,刚好提醒了我。”
“公子要做什么?”梅若说着,端了一碗温热的红糖姜汤来喂容昭喝。
容昭嫌弃的皱了皱眉头:“为什么又给我喝这个?”
“因为奴婢算着日子快到了,公子又受了寒气……”
“讨厌!”容昭的心情顿时糟糕透顶,推开梅若手里的碗,又滋溜一下钻进了被我蒙住了脸。
“公子,别耍小孩子脾气了,身体是自己的。你看看这次就是这样,宿醉,空着肚子去冷风里站着,又挨了打受了气,病了这好一场,奴婢们瞧着心疼,您自己也受罪呀!”梅若絮絮叨叨的说道。
“好了,求别叨叨!”容昭不得已从被子里钻出来乖乖喝姜汤。
梅若看着容昭把一碗姜汤都喝进去,方问:“公子,您刚才想说什么事情是奴婢提醒了您?”
“我是想问问你我们现在还有多少银子?”容昭问。
“没多少了。”梅若低声说道,“那些银子不是都给了紫姬姐姐了么?公子何不问问她?”
容昭轻轻地摇了摇头,离开西凉的时候他把所有的家底都折算成银子,只留了不到十分之一在身边备用,其他的都交给了紫姬并不是给她存着,而是让她拿着那些银子在京城附近弄一个库房,专门存放各种奇花异草奇毒妙药的。因为库房要求必须隐秘,必须安全,对温度通风等条件也非常挑剔,所以差事不好办,尤其是皇城附近,每一道山沟都被官兵勘察过,自己给紫姬的那点银子本来就紧吧,如今还不知道银子够不够用呢。
“公子,倒是还有五万两银子是娘娘进宫之前留给奴婢的。”梅若看着容昭犯愁的样子,忍不住说道。
“那个不能动,那是夫人的首饰换来的银子,是专门给姐姐在宫里用的。”容昭立刻摇头。
“您到底想做什么用钱呢?用多少?”梅若又问。
“我想买个宅子。”容昭低声说道。
梅若听了这话沉默了,这里住着虽好,可终究不是自己的宅子,睿王对自家公子待若上宾是因为公子救了他的命,可这份恩情能报多久呢?
“要不,找找舅老爷想想办法?他们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