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后寻了个空儿去了一趟乾元殿,跟皇上说起碧梧书斋火灾之事,皇上已经从张万寿那里得到了消息,说容世子连夜审问碧梧书斋当值的宫女太监们也并没有审问出什么结果,但凡这种事情若非意外,那么做坏事的人定然会被灭口,想要认真追究也不是不可以,但总要看值不值得。
“幸好悦妃妹妹无碍,否则臣妾真是无颜来见皇上了。”周皇后叹道。
“连朕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何况是你。”皇上轻轻地摇了摇头,并没有迁怒皇后的意思。
周皇后又无奈的笑着摇头:“安平这孩子也真是的,见了那容世子两面便喜欢上了,跟谨嫔说非他不嫁呢。”
“这孩子!”皇上听了这话也失笑摇头,“太胡闹了。”
皇后又笑道:“臣妾见那容世子倒是好模样,只是不知道人品怎么样?听安平说他那日在大街上请十子铺,拿了银子请他们大吃了一顿。想来能做出这等事情来的孩子,虽然任性,也坏不到哪里去。”
听了这番话,皇上更是哭笑不得,连连摇头:“坏是坏不到哪里去,不过这也太纨绔了些!而且那样子简直不学无术,若非生在靖西候府又长了个好模样,定然是个街头小混混。”
“陛下说的是,不过安平是陛下唯一的女儿,可谓是掌上明珠了!她难得看上一个人,臣妾也不好太严苛了。想容昭那孩子年纪也不大,多半也是在爹娘的骄纵之下长大的。靖西候为人忠勇,他的儿子就算没有他那般骁勇善战,也错不到哪里去。”
皇上想了想容昭的样子,方缓缓点头道:“你这话也有道理。”
周皇后见皇上点头,方温和一笑,继续说道:“所以,臣妾想叫容昭进宫一趟,一来是要亲自问问悦妃妹妹的事情。二来也是想亲自看看这孩子的品格。看他是否配得上咱们的安平公主。”
“也好。安平过了年也有十五岁了,是该考虑终身大事了。”皇上认真想了想印象里的容昭,又皱眉道,“帝都城那么多读书人家的孩子就没有一个能入得湄儿的眼?”
皇后娘娘失笑道:“陛下的意思臣妾自然明白,想来安平那丫头年纪也不大,这终身大事还是要慢慢来的,臣妾也只不过是想多了解一下靖西候世子的品貌,在平白多敲打他几句,免得他们小儿女家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可要丢了咱们大齐皇族的脸面。”
皇上又摇头道:“若说品貌嘛,容昭那孩子倒也算配得上湄儿,朕只是觉得他不学无术,整天吊儿郎当的没个正事儿,整天带着一只狗瞎溜达……若不是悦儿跪求,朕也不会把靖西候世子的位分给了他。湄儿的婚事不可草率了。”
听了这话,皇后在心里又对容悦多了一层认识,脸上却依然带着笑,说道:“陛下说的是。臣妾一定会多多留心的。”
经过皇上准许,容昭再次奉旨进京。然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离开行宫,皇上后脚也以去福云寺上香的借口出了皇宫,轻装简从悄悄地来了冀州行宫。
大齐建国不到三十年,皇宫里的礼仪规矩并不算太森严,虽然没有皇后见外臣的礼数,但周皇后打着给安平公主相看驸马的名头,而容昭也不算是什么臣子,顶多算是个官宦子弟且又未及弱冠之年,如此,他便堂而皇之的进了凤阳宫。
皇后见容昭不是什么秘密,但却连谨嫔以及问询赶来凑热闹的安平公主都打发了出去,而且皇后连借口都懒得找直接对谨嫔说:“你带着湄儿先回去,本宫有些话要单独跟容公子说。”
“母后……”赵湄还想说什么,然被谨嫔一把拉了出去。
容昭看了一眼谨嫔母女,又看着皇后的贴身宫女去把凤阳宫偏殿的殿门关上,方转身重新朝着周皇后微微的笑。而周皇后则目光平静地盯着容昭看了半晌方才开口:“说吧,碧梧书斋的火灾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碧梧书斋的火灾是怎么回事儿皇后娘娘心里最清楚了,又何必来问容昭。”容昭淡然冷笑。
“本宫坐在这凤阳宫里,怎会知道碧梧书斋的事情?”周皇后的脸上也带着淡淡的冷笑。
容昭闻言轻轻摇头,叹了口气方道:“本来以为皇后娘娘国母之尊必定有猝然临之而不惊之气度,却没想到,娘娘您也会跟我等纨绔草莽一样耍这种赖皮心思。”
“啪!”周皇后抬手一拍手边的桌子,怒道:“容昭,不要以为你父亲刚在西疆打了胜仗封了二等候,你姐姐封了皇妃,你就有了什么靠山,更别妄想本宫会因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怕了你!你若再不好好说话,胆敢忤逆犯上,本宫这就收拾你!”
“是,臣不敢了。”容昭嘴上这般说,脸上却依然没有惧色,双眸带着浅浅的笑意直视周皇后。
“说吧,碧梧书斋的火灾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周皇后又问。
“这件事情已经审讯完了,口供在此,还请皇后娘娘亲自过目吧。”容昭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块绢帛双手奉上。
周皇后伸手从容昭的手里扯过那片绢帛展开看了一半儿便怒了:“胡说!这起狗奴才胡乱攀咬竟扯到本宫的头上?容昭,你若非严刑逼供,就是捏造供词!你可知罪么?!”
“臣不知!”容昭冷笑道,“这上京城也不是皇后娘娘你一手遮天!你说严刑逼供就严刑逼供?你说捏造供词就捏造供词?臣还不怕告诉您,人证,物证,旁证,佐证,臣都找齐了!臣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