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师叔?”离忧抱着小荷的身子,听见穆子毫不犹豫的戳穿了事实之后,瞳孔猛然收缩,盯着不周看:“居然是你们白家的人。”
就连穷奇,也在听见穆子的这话之后,猛然的回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不周:“白家人?”
可是不周连同凤宜,脸上没有一点吃惊的表情,甚至不周,脸上还带了解放的神色。
“居然是你们白家人。”离忧猛然起身,手摸像自己的三叉戟,要和不周拼命。
不周默默的闭上眼,一副任由宰割的样子。而穆子,现在心跳的蹦蹦的响,人体内的血液似乎也与飞速跳起的心脏同一频率,少女也不知道,自己这头脑发热,将白眉道人的身份说出来,是否是明智的。
“怎么会是白师爹。”相比之下,对此事更难以接受的是清让,她打小见过白师公,白师公曾经还给自己算过命,并且在得知清让是朱家后人之后,还为她开过坛以求转运,因此这清让也尊称不周的师傅为“白师爹”。
“现在,要杀我的,是白师爹?”清让语音哽塞,这是她自打出生以后,遇见过最难接受的事情吧。从小救过自己的恩人,居然是要杀自己的人,这不是用恩情将自己养大,然后再屠杀吗?同猪养肥了再屠杀有什么区别?
见清让失魂落魄的样子,凤宜出口安慰:“这……现在只是推测,还不能确定是师叔。”凤宜话刚出口,自己都觉得牵强,毕竟除了消失多年的师叔,再无第二人是可供怀疑的了。
“那你说,还有谁?”清让颤抖着双手,抓住凤宜,黑白分明的杏眼中闪现着泪光,哑着喉咙,朝凤宜逼问,满心希望凤宜能够说出一个不一样的人来。
可能这是凤宜第一次让清让失望吧。
凤宜将清让揽入怀中,轻抚已经哭成泪人的少女的背,那柔软的发丝如同三千愁绪,是紧紧的将凤宜的思绪给缠住了。而清让,也只听得耳边传来,温暖胸腔中的一声叹息。
“居然是你们白家人。”豁然起身的离忧,最终是没有将自己的三叉戟刺向白家的两个后人,它跌坐回血泊中,抱起自己的凡间爱人,用还有鳞片纹理的双手,轻轻触摸怀中已经冰冷发臭的爱人。
“你听到了吗?居然是白家人。”离忧的话语中,痛苦之色难掩,更多的涌上的却是绝望,他将自己的脸贴在亡人之脸上,喃喃的说:“居然是白家人。”
自古作为鲜卑龙脉的守护的白家后人,居然也会出这样的不肖子孙,为一己私欲,荼毒生灵。
这样的人,应该是天诛地灭。
过了许久,日光消散,月光洒下,出了些许虫鸣之声,阴郁的气息在村庄中消散不去。
“穷奇叔叔,你是什么时候感觉到这里被盗了的。”离忧忽然将已经哭红肿了的眼睛看向穷奇,眼中的红血色暴起,整个眼睛都在血色之中散发着杀气。
穷奇叹了口气,离忧却用愤怒的声音对着穷奇怒吼,这是几百年来,离忧第一次对着穷奇发货:“是在夜明路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对吗。他杀了整整一个宗族,这么多人,要杀完得用多少时间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我出来了,小荷可能不会死。”
寂静的山岭中,只有离忧歇斯底里的声音,在不断的追问着穷奇,鲛人心中的怒火,难以平息,那火要是喷薄出来,便会毁掉整个蓝伽梅朵。
“这是命。”穷奇看着愤怒的离忧,过了许久之后,才吐出这三个字。
鲁家后人制造了玉化雪莲,为人世间带来罪恶,那所有的后人,都需要为那一人的贪欲付出代价,就是所有的人都必须守护制造玉化雪莲所需要的那个部件。就算白眉道人没有屠村,当宝贝被夺走之后,这些人也将七窍流血而亡。
有时候,这就是命。
早在离忧喜欢上小荷的那天,他就知道凭借自己千年不死的寿命,是难以将这段感情维系的,可是他难以接受,自己的爱人,居然是被屠杀的,不知道小荷在临死的时候,看着自己的血液一点点流出,内心有没有害怕。
离忧的身子在颤抖,活了百年的他当然知道命这种东西有多愚弄人,也当然知道命运这种深入骨子里的东西,想要反抗是多么的不切实际。比如因为他是玄龙的后人,这一辈子都将背负着半人半兽的身份生活,不能完全成人,也不能成为神兽。
终于等离忧的怒火不再将压制理智的时候,不周踩过那血些鲜血,走到了离忧的身边,将自己的手放在离忧的肩上,手心触摸的是鲛人一贯没有体温的肌肤,他感到了肌肤之下的每一毫升血液,都在燃烧。
“别碰我。”离忧冷冷的说,声音里是对白眉道人的极端厌恶,连带着将不周也作为白家人一并的拉入了仇人的行列。
微微一怔神的不周,听了离忧的话,苦笑的将手拿开,随后朝着离忧立下誓言:“我白礼用不周的名义发誓,白眉道人他触犯我白氏的族谱,理应问罪,在这里,我一定会还你公道。”
可是离忧却置若罔闻,依旧是抱着怀中的少女不肯撒手,等不周立完誓言,于是恶狠狠的看着不周说:“是么,你身后那人,不是触犯了不少白家的法规么,你怎么没有朝他问责。”
离忧所指,正是站在不周身后的凤宜,鲛人善战,且善于修炼,他早在见到凤宜的第一面,就嗅到了凤宜身上那股不正的味道,恰好是非常道修炼而造成的气息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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