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梦之化鹤
无尽的白雪漱漱而落,将不远处的雪松覆盖了一层又一层,成了名副其实的雪松。但也不只是雪松遭遇如此,就连远处的山石道路和山峦望去也是层层叠叠的白。
不是已经入春了吗?为什么又是冬天。
连音眨了下眼,一时间有些不知何处、不知何时的呆愣。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的村民,也不容子肖再多说两句就这么冲上来,也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她不过是眨个眼,怎么就变换了地点与时间。
耳畔忽然传来几道平缓的鹤鸣,打断了她满是困惑的思绪,也促使她下意识的往旁看去。
待看到身旁的情景,她更是疑惑费解了。
距她三两步远的地方,两只红顶仙鹤正闲步而行。脑袋不时看地,又举头望天,也不知道它们是在觅食,或是在感叹这从天而落的白雪所带来的寒冷。
寒冷……她才发觉她似乎并不能感受到寒冷的感觉。
她低头看了看身下。
这一看,她被自己吓的险些要跳起来。
白羽、细长的脚……,这或许不该叫脚了,而是脚掌?黑漆漆的脚掌?看起来特别像乌骨鸡的脚掌。
下一秒她又否定乌骨鸡这个物种,结合周遭的那两只红顶鹤,连音很快就有了最准确的答案。
此刻的她应当是只鹤。
她怎么会变成了一只鹤呢?
连音困扰的看看自己的黑色脚掌,再看看周遭那两只红顶仙鹤的脚掌,真真是如出一辙。
身旁的红顶仙鹤又叫了两声,随之而来的是一声吱呀的开门声。
随着开门声响起,原本另一只不叫唤的仙鹤也鸣叫了起来,那叫声清脆悦耳,就像是见到了喜欢的人那样,正在表达着自己的高兴情绪。
不仅如此,两只仙鹤所对着叫唤的方向也非常一致。连音跟着转身看过去。
她身后是一幢木质大屋,如今大屋的对门敞开,迎着漱漱而落的雪花,一位穿着鹤氅白袍的男子跨步走出了大屋高高的门槛台阶。
身旁的两只仙鹤更是高兴激动起来,还伸展着翅膀扑腾了两下。
男子本垂着视线,听闻鹤鸣后抬起眼望过来,嘴畔带起了一抹浅笑。
连音眨眨眼,见两只仙鹤往男子身旁凑去,她也跟着往前跑,撒开脚丫子跑起来还跑的比它们更快了一筹,第一时间挤到了男子身旁,仰着头拼命的打量他。
飞扬入鬓的长眉,带着星点的眼眸。这鼻、这嘴,这笑、这脸……这不是子肖,还能是谁!
连音更觉混乱起来,子肖还在,她怎么就从一只狐变成了一只鹤?那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子肖抬手轻轻抚摸了下连音脑袋上的红顶,嘴畔的笑容不曾减淡过。
细雪纷纷落在他头上肩侧,他也不费力去抖落,将三只仙鹤全都摸了摸后才望着天空自言自语似的说,“今天又下雪了啊。最近雪下的勤快,不知道会不会耽搁了道友们的脚程。”
道友?连音努力吸收着他的话。跟子肖相处的时日里不曾有这个词汇出现过,不知道他所谓的道友是谁?
正消化着,大屋那边又传来了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脚步声哒哒的又短又急,听声辨认的话,很像是孩童的步子,总之年龄不会太大。
果然,一道小少年的声音在大屋门口响起,“师父,师父你又不打伞。”声音里带着焦急。
没一会儿,一柄油纸伞撑了起来,只可惜身高关系的原因,那伞怎么都撑不到子肖的头顶上。
连音顺着油纸伞看过去,只见是个生的有些可爱的男孩子。就年纪而言,大约八九岁的样子,穿着一身灰色格纹的道袍,此时正努力踮着脚尖为子肖打伞。
子肖也看到了小男孩的举动,嘴角的笑扩大了一些,伸手接过了小男孩手里的油纸伞,不过并不是撑到自己头上,而是撑在了小男孩的头顶上。
小男孩抬头望着子肖,眼里投出仰慕的情绪,“师父——”
子肖低头看着他,说不出的温柔劲,“师父不需要打伞,你注意好自己,可别冻着生病。”
小男孩感动的连连点头,“我知道了,师父。”
子肖将伞递还给他,等他接过了才又说:“去拿吃的来喂鹤吧。”
“好。”小男孩听了话,打着伞又跑回了大屋里。
见小男孩进去后,子肖又摸了摸身边的鹤们,这才绕开它们往前走去。
连音望着他的背影,与刚才对小男孩说话时的散发出的温柔所不同,他的背影看起来很冷清,与这清冷的冰雪很是应和,仿佛有一份清寒早已入骨。
他往前行了五十多步,直到圈地的木栅阻拦了他的路,他才停下脚步,负手而立望着远处的山巅。
连音也跟着慢慢的走过去,之前她没有看那么多,如今才发现,这里也是在山上,木栅的一边有一条山道通往山下,坡度并不陡,而那山道蜿蜒向另一边的山间。就此看来,如今所处的地方是群山围绕之间的某一处世外之境。
他望着远处的山峦峰颠出了会儿神才收回了视线,低头一瞧,瞧见了身旁的连音。
笑容再次爬上他的嘴角,他抬头轻碰了下连音头顶的红毛,奇道,“今日的你倒是安静。”
安静吗?连音撇头看了眼另两只,那两只仙鹤在他四周围闲晃着,也没见多吵闹啊。怎得就说她安静呢?
不过,这也不是当下的重点。
连音又抬头看他,有些无力和郁闷,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