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高门大户人家,大多信佛理,高老太太也不例外。逢初一和十五?6??她也会去城外的寺里上香祈福,如今府上留了澄信老和尚,高老太太简直如获至宝,第二天便迫不及待请了澄信论禅。
高府里的小辈们或许不识得澄信,可高老太太是认识的。澄信是京城皇家寺院的得道高僧,如今云游而来,要不是高贺承一早获悉,特特请了澄信来府里做客,高老太太就是想见还没法见到人呢。
这边澄信才坐下,还不及老太太问禅理,先一步好奇的问高老太太说,“不知老夫人府上的姑娘们是否都会琴艺?”
高老太太得他这么一问,脑中哪里还惦记什么禅理,立马就跟着他的问题转了,忙道说,“是,府上的这些姐儿们平时也没什么爱好,可这琴棋书画都是俱全的。特别是大姑娘,打小便爱好这些,可真是堪称其他姑娘的领头典范了。”
澄信和尚对于高老太太三句话不离大姑娘也算是习惯了,听了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点点头,赞道,“那很好。也是老夫人教导有方。”
“岂敢岂敢。”高老太太见他似乎是没要继续问下去的意思,心里到底奇怪他为什么忽然由此一问,是不是某人想知道才让澄信来问的,又或者会琴艺也是一项条件?高老太太心中转悠了一番疑问,于是也不结束话题,反问他,“不知道大师为何忽然问这问题,可是有什么事吗?”
也不能高老太太沉不住气,实在是大儿子信中有交代,这事情关系到高家日后能否飞黄腾达,高老太太自然十分上心。
澄信和尚笑着摇摇头,“并非,只是来时恰巧在府上听了几段琴声,觉得琴声中意境悠远,故而有此一问。”
“是这样啊……”高老太太暗自记下了。
澄信和尚停了这话题,切入了高老太太寻他来说禅的事情上。
另一边,小婢女从连音那里问了曲名后便兴冲冲的去了客院,想要去告诉澄信和尚曲名的事儿。
只不过澄信和尚并不在客院中,只留了年轻和尚在。
小婢女知道了后便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事告诉年轻和尚,让年轻和尚转告澄信。
年轻和尚看小婢女皱眉苦脸的模样,还以为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不免温声问她,“小施主可是有扰心事情要找我师傅?”
“不是不是。”小婢女摆手,再犹豫了下还是告诉了年轻和尚,“是大师刚托我去问四姑娘弹奏的是什么曲儿。我刚去问了四姑娘,这会儿是来告知大师的。”
“原来如此。”年轻和尚眉间一松,还以为是什么苦恼之事呢。但听小婢女说了琴曲的事情,年轻和尚也好奇,“小施主该是有要事在身,也不耽扰小施主,小施主不妨告诉贫僧便可。回头等师傅回来,贫僧自会转告师傅。”
小婢女等的就是这样的话,如今神情放松下来,忙扯了道笑,告诉他说,“好的。我刚问四姑娘了,四姑娘说那曲名儿叫尘缘。我还特地问了四姑娘是哪两字,四姑娘说,就是尘世的各种因缘。”
“阿弥陀佛。贫僧知晓了。”年轻和尚对着小婢女一礼。
小婢女天真的一笑,“那就多谢师傅了,我还有活呢,这便走了。”说完后便真的蹦跳着走了。
年轻和尚看着小婢女天真烂漫的模样,不禁抿唇一笑。
尘缘,实则色、声、香、味、触、法,此六尘,是为尘缘。而不是那小婢女所说的尘世的各种因缘。也不知道是小婢女说错了,还是小婢女口中的那位四姑娘理解错了。
不过竟有曲名为尘缘的曲子,年轻和尚到是真不知道,也不曾有所闻。
而在另一边,连音眼见这小婢女欢喜的离开后就没了再拨弄琴弦的兴致,干脆让人收拾了琴,回到屋里翻箱倒柜的找了两本经文出来,便携着经文去了高连香的屋子。
高连香睡了个把时辰便醒了,刚醒便见到连音进来,一见她没好气的说,“我睡的好好的就听你拨弦的琴声了。”似乎是在责怪她吵着她了。
连音笑笑,顺着她话赔礼说,“吵着姐姐休息了。”
高连香没好意思说,她并不是觉得连音吵,只是有些气恼自己身子的孱弱,而今见了连音就有些迁怒罢了。
她不会告诉连音自己真正的心里话,连音也不会同她计较,径自坐下后便将手中的经文放置到锦被上,说,“打发时间用。”
高连香拾起经文,有些愕然,“你让我看佛经?”
“沉淀沉淀。”连音眼望着经文,一笑。
高连香顿时黑了脸,“我需要沉淀什么?你这是故意借机说教我呢?”手中更是做出要将经文掷回给她的动作。
连音一脸冤枉,忙说,“我哪里敢说教姐姐,只是觉得佛经能够陶冶心境,指不定对姐姐的身体有帮益呢。”
高连香哼了一声,一脸的不信,只是手中却没有真的动作。
连音看在眼里,知道她就是个口嫌体正直的主。
不禁觉得高连香还别扭的挺可爱的。
***
客院的年轻和尚一直等到天色将晚,才将澄信和尚等回了客院。
屋内桌上已经摆好了斋菜,年轻和尚一直在等着澄信和尚回来用晚膳。
澄信和尚见了他,笑盈盈的说,“你这是又在等我?”
年轻和尚也跟着还笑,道了声是。
澄信和尚携着他往里走,边走边说,“肚饿就先吃,莫要等为师。高家老夫人是个喜爱佛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