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人都说高家三房周氏是个命硬的毒妇,自己生不出儿子便罢了,却还不允许三爷纳妾,甚至还将怀有三爷骨肉的外室棒杀,因此气死了自己的丈夫,孝期未满更是克死了自己的孩子,以至于让高家三房断了香火。
高家老太太恨毒了周氏这个媳妇,直接命身边的粗壮婆子们将周氏赶出了高家,再不承认周氏是高家媳妇。
被赶出高家的周氏身无分文,又因众人的指点,最后实在受不得这份屈辱投了河。
周氏死的可怜,也死的气愤,更多的还是冤屈。
棒杀外室的罪名,她冤。她不说不知道那外室怀了老爷的骨肉,更甚至也是那外室恃宠而骄,先寻了她闹事才会被婆子推了的。
气死丈夫的罪名,她也冤。老爷常年混迹在外室,早已是外强中干,她为了老爷的面子才不言于外人,没想到最后却怪在她的身上。
而那最最冤的,还是克死自己孩子的罪名。
她的孩儿自落地以来便气血不足,自小便是药罐子,打小大夫便说这孩子活不过成人,这件事整个高家全都知道,可临到了孩子去时,这罪名便是她的了。
早知道世间有千万的不公事,可真到这不公落在自己头上,周氏才觉得恨的心慌。
也恨的很想哭。
那外室她已经不想去想,老爷离世她也半点不伤怀,如果可以,周氏惟愿自己的孩儿能够安然康泰的成长。
***
寒冬腊月的天,冷的手脚都不得开怀。
高家三房却忽然传来消息,说是三夫人就要临盆了。
这消息一出,当即有人去老太太院子里禀告了情况。
老太太一听周氏即将临盆,忙命人去唤稳婆,自己也不顾气候的寒冷,说要亲自过去看看情况。
三房老爷是老太太嫡出的儿子,如今既然是媳妇临盆,她这做婆婆的自然要去关照关照,更何况这几日儿子不在府中,她更得照应着。
高家算的上是高门大户,祖上出过大大小小的官员,如今嫡长子便就走的仕途,在京内当着官。而嫡次子则留在老家,打点家中铺子、庄子等一应事务,与嫡长子互通帮衬。兄弟俩齐心协力,倒也助得嫡长子官运亨通,又得晋升。
这番便是嫡次子带着银两财帛去京城中见哥哥去了。
稳婆是一早就备在府里的了,如今正好能第一时间赶去照料三夫人。
等老太太踏入三房院子时,便听内屋内媳妇的喊叫声,并不时传来稳婆鼓励的声音。
老太太听了几声,便被身边人请了去暖阁里歇着。左右离得不远,有什么情况也能很快便知道。
一群人便一起入了暖阁,不多时其他几房的夫人也闻了消息来了,向老太太请了安后便一起坐等着三夫人的好消息。
三夫人这是头胎,所以生产起来并没有窍门,只能顺着稳婆的话来。
这一等,便等了四五个时辰。
直到一声婴儿嘹亮的哭声传来,才有人赶来向老太太和几位夫人禀告,“老太太,三夫人生了。”前来报喜的人笑吟吟的向老太太汇报说,“还是双胞胎呢。”
老太太乍听竟然是双胞胎,心下当即高兴,脸上也泛开笑,忙又问人,“那是小子还是?”虽然老太太希望是两个小子,但又觉得一男一女凑个好字也不错。
来人福礼,接道,“是两位千金。”
一听竟然是千金,还是两位千金,老太太原本高兴的表情顿时顿住了。
还没来得及向老太太道喜的几房夫人全都没了话,谁都知道老太太重男轻女的很,没想到这三房倒是真不争气,都一胎生俩了,竟还只是两个女儿。
暖阁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老太太虽然心里不高兴,但该做的功夫还是做圆满了,只是她没再继续留下,甚至连两位孙儿的面都没见上一面便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临走时也说的干脆,“这孩子的名便等贺伟回来再取吧。”贺伟便是高家三爷的名讳。
高家三爷此番进京里,预定的归期可是下月,如此看来,俩千金过了满月都还是没名字呢。
三夫人周氏醒后便知道了老太太的态度,当下心里也有些难过,但看着自己的一双女儿,又觉得心下满足不已,既然两女都还没名,周氏便为两女先唤了小名,大的叫简简,小的便叫悦悦。取自简简单单、快快乐乐之意。
周氏每日都会爱不释手的抱着两个女儿,初为人母的喜悦也让她顾不得其他的事情,直到两个女儿满月,她自己也出了月子。
当夜,其中一个孩子忽然高烧不止,啼哭无声,周氏心急如焚,请来大夫诊后才知道,原来这孩子气血不足,身体孱弱。之前没显现,如今盖因受了点寒才全面爆发出来了。
大夫更是对周氏说,这孩子恐怕是养不好的。
周氏得知后,当即哭成了泪人儿。
而更让周氏哭的泪断肠的则是高老太太得知这事情后,是半点表示也无。对高老太太而言,反正不过是个女儿,养不养得好,养不养得活,根本就没什么好关注的。
这一情况一直持续到高贺伟的回府。
逗留京内的高贺伟一接到妻子生产的消息便赶回来,许久不见妻子,本以为回来能见到个容光焕发的妻子,却没想到迎接他的竟是个憔悴的周氏。
周氏乍见高贺伟便哭成了个泪人儿,也将其中一个女儿的情况告诉了高贺伟。
这到底也是高贺伟的亲骨肉,还是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