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大江,脑子里飞速转着这些天所发生的一切,但耳朵并没闲着,小赵说的三个反常的细节他一点没落下。其实大江对人体特异功能还是很信的,至少他自己有这一心二用的能耐。
小赵的三个反常归纳的不错,一是,小赵认为,犯罪嫌疑人对啤酒厂的情况非常了解,和酿酒车间一模一样的房子,厂里至少有四排,外形大小完全一样,从外面看很难分辨。每个车间都是用“南甲、北乙”这样的标牌标注的,外人根本不会知道车间里面到底是什么。而犯罪嫌疑人能扛着死者,躲过厂里的门卫、保安,进出的工人,准确的找到酿造车间,那这个人是厂里职工的可能性很大,至少经常进到厂区来。
二是死者的身份非常的可疑。死者的双手皮肤磨损的非常厉害,以致指纹都模糊不清,应该是个重体力劳动者。而死者的脚底老茧非常的厚,应该是经常打赤脚劳动造成的,这显然不太可能发生在北方,再从他的身材分析,很可能死者是个南方人。而他双手的指甲比常人厚、硬、尖,还有明显的磨损断裂的痕迹,看上去更像个泥瓦匠。
三是,犯罪嫌疑人动机上的反常。即使犯罪嫌疑人对啤酒厂很熟悉,那么他杀人藏尸也不会选择在厂里,根本隐藏不住,很快会被发现。而且,背着尸体进入厂区,把尸体塞进酿酒罐,这动静所冒的风险远远大于把尸体弄出城找个僻静的地方埋了。所以犯罪嫌疑人把尸体弄进厂里,目的并不是为了藏尸。
小赵说道这里,忽然发现会议室里大家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一下子又紧张起来,话变得哆哆嗦嗦,“领导,我的想法不不不太成熟,很多是和师傅交流后琢磨的,还是大江师傅说吧。”
听了小赵最后一句,大江的心一下放回了肚子里,这小子知道往回找吧儿,孺子可教啊。他心里暗想着。
但胡书记显然对小赵的分析很赶兴趣,又追问了一句:“小赵,你说犯罪嫌疑人不是为了藏尸,那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小赵张了张嘴,结结巴巴地说道:“胡书记,我是想也许这案子发生在厂子里,罪犯担心往外运尸体会被发现,索性把尸体近处理了,即使不在厂子里,杀人的现场一定在厂子附近。”
胡书记点了点头,颇有些赞许的说:“虽然小赵的分析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但态度值得肯定,思考方式也值得可定。其实小赵的三个反常,说的是一件事,凶手在厂子里或离厂子很近的地方。小赵,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查呢?”
胡书记的肯定让小赵有点兴奋,但他还是犹豫地把目光转向了大江。大江微笑着向他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但在这时,大江的余光还是发现,老罗拿着个档案袋从会议室的另一个门进来,在墙边找了把椅子坐下了。他两眼布满血丝,看来是在验尸房熬了个通宵。
有了大家的肯定,小赵的思路变得清晰起来,他想了想继续说道:“现场的勘察,有价值的线索不多,离案发的时间有点长了,厂子里又天天在打扫卫生,指纹、足迹都没有找到,罐体上也没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我想,调查的重点应该在三个方面,一个是调查死者的身份,身份查清了,能找到他和厂子的关联,当然这要靠罗老师的验尸报告了。另一方面,排查厂子里的职工和周围的住宅区,特别是熟悉啤酒厂的当地居民,看看有什么线索。这第三条,我还想得有些不成熟。”
“说吧,不成熟的你今天已经说了不少了,不怕再多一条。”熬了半天的大江终于逮住个空子,说了一句。
“我想,我想把那个储酒罐的酒排掉,仔细再查一下里面。”
“啊?为什么?”在座的所有人都有些惊讶,连一向沉稳的胡书记都有些意外。
“直觉吧,我记得上警校时,我们刑侦课老师说过,没有罪犯能够完全抹除作案痕迹,关键是我们能不能发现。大江师傅怀疑,死者被塞进酿酒罐中时应该还没有死,他在罐中有过挣扎,所以工作服有很多破损的痕迹,我在想,也许他在挣扎中,身上有什么东西会掉在酒罐里,一个人不可能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小赵显然没那么有底气。
“小赵说的有道理,多做些调查,总会多一些线索,验尸的初步结果出来了,胡书记您看看。”这时,老罗从座位上起身,站到了胡书记的背后,把那个档案袋递给了胡书记。
胡书记打开档案袋,从里面取出报告和照片,看了起来,刚刚看过第一页,他的眉头皱紧了,手指不停地在桌上敲击着。半支烟的功夫,胡书记抬起头,疑惑的看了看身边的老罗,老罗没有说话,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胡书记把档案递还给老罗“案子看来比我们想象的复杂啊,老罗,还是你给大家简单介绍一下吧。”说完,点上根烟,陷入了沉思。
老罗并没有打开报告,直起身,郑重地向大家说道:“同志们,初步的验尸报告我打印了十份,会完了大家可以去我那取。死者的情况我只说三点,一,死亡的时间大约是五到七天前,是在储酒罐中溺毙的,肺部有大量的积液,死前做过激烈的挣扎,全身无外伤,但前胸和上臂有细小的针孔。”
“二,死者的身体结构有别常人,胸骨和肋骨与脊柱脱离,而且骨质较软,有一定的柔韧性,同样,锁骨、盆骨也有这样的特点,但并不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