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凉...
整个将军府都笼罩在银白色的月光中,显得安静,祥和。就如同黎明前片刻的宁静,让人不忍打破。
正寝室中,李子昂换上了素色寝衣,侧身躺在床上。今日在空宴上多饮了些许酒,头微微有些发晕。
她素日从不允许自己饮酒过度,她需要自己时刻保持清醒,可是今日...她竟有些感到迷茫。
自己所做的一切,安排的一切计划,为这计划所做的一切部署,在今日看来仿佛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其实,自己是渺小的,是微不足道的,自己不过是空有一身武功,而在用人,计划,以至于整个复仇的路上,对比于夏侯轩而言,自己仿佛就如同跳梁小丑一般。
甚至,自己只知道复仇,但是自己现在却连到底是谁杀了桃老都不知道。
自己心心念念的复仇计划,当从漠城回来时,心底甚至还略微得意,觉得自己离那复仇之日手刃仇人又近了一步。
可是,当看到夏侯轩今夜所做的一切,再看看自己,却又显得那么的可笑。
以自己现在的能力,如果被卫皇有一丝一毫的察觉,那么卫皇或许只需轻轻动一根小拇指就能将自己碾死吧。
李子昂沉沉叹了一口气,伸手轻轻揉了揉微皱的眉角,双眸紧闭,准备抛开那些令自己烦扰的思绪。
对于夏侯轩的想法,现在是想不通的,想不明白的,既然如此,自己还不如好好的睡上一觉,一切,等明日再和他们一起商量。
正想着
身后突现一阵温暖!
李子昂猛的睁开眼睛,正欲转身,却又听身后那人低低的道:
“不要动...就这样...让我躺一会儿,只一会儿就好...”
那人沉沉的嗓音中带着些许慵懒与祈求,温热的呼吸撒在李子昂白皙的颈间,浮动起汗毛令她有些痒痒的。
李子昂僵硬的身子先是一顿,过了片刻见身后的人果真再无其他动作,整个身体便缓缓的放松了下来。
那人的声音,气息,甚至于给她的感觉,都是那么的令她熟悉,仿佛自己早已在不知道的时候习惯了他的一切。
尽管两个人至始至终除了那一次,便并没有过多的接触。
只因为那个人是夏侯轩...
可是!
他又是如何来的!又是如何的悄无声息,在自己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竟躺在了自己的身后!
尽管自己今夜多喝了几杯,但是凭借自己的警惕性又怎么会一丁点都没有察觉!更何况西厢房内还有诸葛长卿呢!难道他也是一丁点都没有察觉?
李子昂正苦思的时候,却不知西厢房内,诸葛长卿此时正和天机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呢!
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只是当他猛的察觉到了什么,那一把冰凉的剑已经抵在了自己的脖子前。
诸葛长卿想不通,甚至面上还带着些苦笑,难道自己现在的武功竟真的这么弱了?
竟然连夏侯轩的侍卫都奈何不了了?
天机看着表情变换不定的诸葛长卿,眉头皱了皱,他总觉得这诸葛长卿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不必多想,我家主子有话和你们将军说,希望你不要打扰。”
“大哥,你这一把剑横在我脖子上,还让我不要多想?我能不多想么!万一你手一抖,我这小命可就交代在这儿了!”
天机眉头跳了跳,并没有答话。
诸葛长卿见他是个榆木疙瘩,便也不再想了,既然来的是夏侯轩,那么想必子昂也不会有什么事,如此一想,诸葛长卿便又趟回了床上。
“既然你不嫌累喜欢举着剑,那便举着吧,只是你可得把剑拿好了,可别划破了我的面具,要知道,这张脸我可是花了大价钱的,万一要是有个好歹,有个损伤,你们主子可得赔我。”
诸葛长卿说完便真的闭上了眼睛,仿佛真准备睡觉了一般。
天机看着诸葛长卿,一时间竟是放下剑也不是,举着剑也不是。
一时间,西厢房便出现了这么诡异的画面,一个男子躺在床上似已陷入了梦乡,而另一个男子就那么拿着剑对着他,站着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
李子昂正在神思的时候,腰间轻轻环过一只手臂,将她整个人往那宽阔的胸膛里带了一带。
后背抵着温热的胸膛,令她刚刚放松的身体又紧绷了起来。
“这一个月过得好么?”
过得好么?李子昂正想着怎么回答,却又听身后的人低低道:
“过得一定不好,腰间都瘦的只剩下骨头了。”
心头莫名一暖,其实自己原本就不胖,再加上一直练武,便不是寻常女子的纤瘦,而是结实。
“你呢?”
“过得好么?”
夏侯轩将头轻轻抵在李子昂的肩膀处,嗅着属于她得淡淡香气,低低的道:
“我过得并不好,想要和一个人说话,可是那个人却不在,我想她,却又不能去找她,只能一个人等着她,等她回来,好告诉她,我想她...”
“你...”
“顾锦华是我一早安排在你身边的,漠幽是我的人,惠妃也是我的人,轩辕阁的人现在基本上都在皇城,禁军大半都是我的人,你什么时候想动手都可以。葛复背后的人隐隐有些蛛丝马迹,现在正派人在查,桃老的死应该和他脱不了关系。你想我么?”
“我...”
“我想你,从那天晚上你走之后,我想了一夜,可是想想又那么好笑,这又有什么可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