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
屋檐上的雨水,一滴滴的落在地面的水渠中,发出清脆的声响;白绫三尺,化作一袭丧服,披在伤心人儿的身上,将哀凉和悲痛藏在其中。
一间偌大的木房子的中堂内,一具用色油漆刷的发亮的棺木摆放在那,中堂正位的神坛,挂着一幅遗照,遗照上的人,正是慕云最敬爱的爷爷杨兆德。
慕云此刻就站在灵堂里,静静的看着那些做法事的道士,念着一些自己听不懂的经文,敲着锣鼓催着唢呐,将气氛渲染到了悲伤的极点。
看着跪在灵堂哭的死去活来的姑姑和表姐,慕云心里却异常的平静,虽然心中带着丝丝的哀凉,可是他没有选择用哭泣去表达对爷爷的哀思,因为他了解爷爷,他知道爷爷并不希望自己的家人为自己伤心。
人死魂魄留七日,这代表自己虽然懂得道法可以与已经离世的爷爷沟通,可也必须要等到七日爷爷的头七之后,所以慕云通知了梓涵,让梓涵为自己请了两个礼拜的假。
爷爷的离世,虽然对慕云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打击,可是心中的那份思念,却也需要时间来平缓;梓涵知道爷爷的死讯后,本要立即请假回来,可是慕云却阻止了梓涵,他知道,就算梓涵回来,也不能挽回什么,充其量只能多一个人伤心而已。
傍晚时分,慕云的家中开始热闹起来;农村里有红白喜事的习俗,到了傍晚,乡里乡亲的都来到了慕云家中,为爷爷的离世而哀思。
开席后,中午时分的哀伤之意也减少了许多,听到的声响,更多的是那些壮汉们划拳喝酒呐喊。
慕云习惯了清净,所以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后,便再次来到了灵堂,一个人静静的为爷爷守灵。
而就在慕云进入灵堂之际,却发现两个身着色布衣的男子,一高一矮正站在灵堂外边,观望着摆放在灵堂内的棺木。
慕云微微看了看站在外边的两人,心里嘀咕道:“这两人面生的很,自己的记忆里似乎没有见过这两人的面容;莫非他们是自己远方的亲戚?”
想了想,看站在灵堂外的两人又攀谈起来,慕云也不再多虑,再次将目光看向灵堂的遗照,看着爷爷那熟悉的面孔,心中感慨万千。
“堂主,这老家伙只不过是道士级别,咱们吸他魂魄能有什么大用?”灵堂外的两个布衣男子其中一个矮个子说话极为小声,小声的几乎连他自己都听不见,可是站在他对面的高个子男人却皱了皱眉,似乎听清了矮个子男子的话语。
高个子男子转头看了看灵堂里的棺木,嘴唇微微蠕动,说道:“门主说了,虽然这老头不过是道士级别,可是据查探,这老头懂得不少的茅山高深法术;如果将他魂魄擒下,再加以炼化,到时候便能从其口中得知那些高深道法。”
高个子男子也是之间唇动,不发出一丝声响;原来,这二人并不是用的言语交谈,而是用的唇语。
矮个子男子诡异的笑了笑,又道:“门主也真是,他自己是茅山弟子出身也就算了,还要我们这些门人也以茅山道法为根基,你说咱们的炼魂之法不是挺好的吗,干嘛非要追求什么茅山法咒了。”
“你小子说话给我小心点,你在我面前说说这些话也就算了,要是你这话传到门主的耳中,小心你小命不保。”高个子男子显得很谨慎,对于他们口中的门主,似乎极其畏惧。
见高个子男子责备,矮个子男子也不再说话,只是不服气的哼了一声,便独自一人走开。
高个子男子看矮个子男子离开,略小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后,也跟了上去,没一会,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喧闹的酒席人群之中。
一死二入棺,三日酒宴四日安。依照农村的习俗,人在死后,一般在第二日入棺,第三日办酒席,第四日则入土为安;所以在酒席后的第二天,慕云的爷爷便被八位夫子(农村人称抬棺人为夫子)抬着,随同道士的引路,在家人的哭声中,往山上而去。
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去的却又那么自然,看着爷爷的棺木放入早已挖好的棺井中,慕云心中再次小小的悸动起来;可是随着一铲又一铲的土将棺井内的棺木掩埋,慕云的心似乎也被那一铲又一铲的沙土掩埋起来,再没有半分杂念,心中只有一个念想,那便是爷爷的音容笑貌。
“安土……”
“引路归魂……”
操办爷爷法事的那位道长,用阴阳怪气的声音拖着老长的音调喊完后,爷爷的葬礼也就算告一段落;而此刻,姑姑和表姐们,却哭的更加的伤心,因为从这一刻起,就表示爷爷真正的永远离她们而去了。
葬礼这天,一向与爷爷不和的叔叔,也在杨承翰的劝说下,总算来到了现场,不过作为儿子的父亲和叔叔,从抬棺出门的那一刻起,都表现的很沉静,完全没有向姑姑和表姐们那般伤心欲绝。
葬礼完成,家属们也开始陆续返回,因为死者入土为安,如果坟墓前堆积太多的人,会影响到死者安息。
一切落下帷幕后,杨兆德的家属们,便只要等待三日之后到来了,因为三日之后是老人家的头七,农村里有附山一说,也就是死者家属,撑着一把伞,前往死者坟头,祭酒拜香,而后在坟头随意抓取一些土石,再由撑着伞之人带回家中。
这样的做法,是表示要带着死者的魂魄回家。
而对于慕云而言,头七之日却不是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