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嫉妒之心比这世上任何一种药都更毒,这份毒可以缓慢的不着痕迹的渗透入骨髓,侵蚀麻木人的理智和人性,做出极端疯狂与残忍的事。白茉莉恨透了冯锦,她宁可对付十个贺润,也不愿容留半个冯锦,她的杀伤力更大,她不动声色的摧残性更强。因为她占据纪容恪的生活对他而言并不是出于利益,而是爱情,而这份纠纠缠缠长达十年的感情,让白茉莉恐惧又心焦。
她无法想像连人都看不到,还能苦等八年是怎样的情深不渝,她不能再等下去,她等不了,每多等一天,冯锦在纪容恪心上就狠狠扎下去一寸,到最后任多强大的力量也拔不出来,白茉莉才是真的输了。
她握着拳面目狰狞,“冯锦太聪明,如果她存在,我们都不可能成功,她会成为一根搅屎棍,把原本非常完美的一盘计划变得七零八落狼藉不堪。你不想要扳倒纪容恪吗?”
男人不语,他半张脸都隐藏在黑暗之中,白茉莉看不到他丝毫表情,她急不可待追问,“如果你不想扳倒,你不会费尽心机找上我,提出那么诱惑的条件和我合作。相比较我要纪容恪的全部,你只想报仇,你知道你掠夺来的东西最终也不可能为你享用,还不如报血海深仇更切实。我是一个贪婪到没有底线的女人,你当然清楚这一点,如果不是万不得已,你也不会选择与我交易,毕竟我贴上了,可就没那么容易甩掉了。”
男人微微舀动着手上的小汤匙,“有必要牵扯无辜吗。”
“无辜。”白茉莉骤然捏紧了拳头,“谁是你口中无辜的人,冯锦?”
她觉得特别好笑,是她这半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她仰面大笑了一会儿,笑到有些岔气和沙哑,服务生拿着菜单从一侧走过来,礼貌询问她要喝点什么,她现在完全没有心思顾上这些,她觉得处境一团糟糕,她朝那名陌生侍者投过去一剂十分阴毒而恐怖的目光,服务生吓了一跳,下意识退后半步,男人不愿多生事端,他沉声吩咐上来一杯卡布奇诺,侍者惶恐点头,转身迅速离去。
男人因白茉莉的莽撞有些厌恶,他喝了口咖啡,语气十分不耐烦说,“你如果是来惹事的,立刻滚。”
白茉莉一把夺过他手上的咖啡杯,“心疼她了。”
男人掌心落空,他指尖弯曲蜷缩了两下,握成了拳,“除了我们合作涉及的事,其他的你没资格质问我,你以为你是谁,纪太太还是九叔情人。还把自己看得多么了不起,你已经落魄到除了依靠纪容恪的施舍无法生活的地步了。”
白茉莉被他这番话刺激到,她把杯子朝他扔过去,男人反手一勾,将杯子稳稳托在掌心,他不动声色喝了一口,“恼羞成怒的样子可真丑。”
白茉莉冷笑,目光狠狠逼射他,“那也比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强不是一星半点。”
男人手上动作倏然一顿,白茉莉嫣红的薄唇内吐出两个字,“贺渠。”
他身体紧绷住,似乎已经太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他在僵滞了片刻后才缓慢抬起头,脸色已经凝固如寒冰。
她那一声贺渠声音不低,所幸四方桌子是空的,倘若坐着客人,势必会听到,华南对他的通缉令毫不吝啬,这几年已经不知道下发了多少,一次次升级到最高规格,甚至大街小巷都贴了他的相片悬赏征集线索,贺渠在这样的步步紧逼下,早已不习惯见太阳了,无论春夏秋冬,他永远都穿着长衣长裤戴着帽子墨镜,他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跌落到如此地步。他已经逃了八年,功亏一篑在最后一步岂不是太遗憾。
“你是活厌了,想死在这里吗。”
“别用那副脸孔吓唬我,我什么仇恨都没有,也无牵无挂,死有什么足惜,我不过不甘心而已,我和你相比,你该比我怕死,你有本事就杀呀,如果你有这副气度,还能苟延残喘到今天。”
贺渠不再看她,他的确还没这个气度,他不是贪生怕死,而是他为什么要死,他有足够本领逃脱掉围剿,只要撑到度过追溯期,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出现,与纪容恪争个高低贵贱,他招呼来侍者,重新续了一杯加冰的蓝山,他没有喝,而是捏在掌心,“冯锦不是傻了吗。一个傻子能搅乱什么,你动了她,不是故意激怒纪容恪,他急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无缘无故变傻你会认为有可能?”白茉莉不屑冷笑,她显然并不相信,“蹲几年大牢,出来成了傻子,也就唬唬那些外人,九叔当初在地牢关了不下百人,比监狱可苦多了,也没见谁出来成了傻子。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她越是装疯卖傻,我越是看她留不得,八年前她有多狠,杀人不眨眼,手腕歹毒,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现在就是真的傻了,也难保她就是无害的。一匹狼饿瘦成狗,它的攻击力就真的变成了狗吗?”
白茉莉从贺渠为冯锦择清的借口中听出了他的动摇,她眯了眯眼睛,瞳孔内流泻出一丝阴毒,“这世上凡是沉湎于儿女情长的男人,都成不了大事,纪容恪也这样,可他最风光的时候,他没有为任何一个女人放弃过什么,现在一切都成了定局,他自然有资本挥霍和任性。但贺渠,你没有。贺家满门结局如此悲惨,你仔细回想,这几年你碰了多少钉子,那些昔年眼巴巴给你们做走狗臣服于贺家权势下的墙头草,还剩下几根倒向了你。谁让贺家倒塌得如此彻底。是冯锦,是那个恶毒的女人,你用婚姻来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