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我怀中瑟瑟发抖,像落水的孤独无助的猫,盯着她那样一张面庞,我所有责备埋怨都哽在喉咙,女人在感情里的莽撞,我也有过。
我说送她回家,可她不想回去,她说家里空空荡荡,到处都是墙,冷得没有一丝温度,还不如街上人潮人海,至少不孤独。
可我不放心她自己,我打算陪她,她婉拒了我的好意,说想约圈圈出来坐坐,我只好让她自己走,她和我道了谢,我透过澄净宽大的落地窗目送她单薄削瘦的背影,一直走出大门坐进一辆出租,朝着西南方向驶去。
在我身后始终沉默的贺渠,我听到他一声接一声悠长的呼吸,我目光久久没有从窗外的车水马龙收回,我盯着那些快速经过的陌生男女,“贺先生会在乎一个女人的过去吗。”
他在我身后低沉说,“会有一点,不一定是非常在乎,也许只是好奇或者一丝别扭。就好比食物,都想做第一个品尝的人,不管是好吃还是难吃,成熟还是青涩。食物和女人在男人眼中都一样,占有欲作祟。”
他的说法很奇特,也很实在,我手指在玻璃一点污渍上轻轻抠了抠,“贺先生也这样庸俗吗。”
他笑着说,“我有好感的女人,和我不曾参与的过去,我认为前者重要,所以后面的就没什么了。即便有人告诉我,她曾经非常糜乱,我也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心里咯噔跳了跳,我敏感察觉到什么,一丝超出我掌控和预料的东西,我转身指了指楼上,“何小姐在住院部,走那边天梯可以过去。”
我说完要走,贺渠忽然伸出手臂撑住窗子,阻隔了我离开的去路,我脚步倏然一收,他声音温柔问我,“你相信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吗。”
我站在他控制的范围中,进退不得,我看到他身后来回掠过的人影,他们都脚步匆匆,偶尔往这边投射过来一缕目光,也很快转移,我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什么感觉。”
贺渠盯着我茫然懵懂的脸,他语气内忽然有些焦躁,温和清俊的面庞皱了皱,“你对我就没有什么特殊感觉吗?”
我毫无波澜的脸上在这一刻忽然晕开一丝裂纹,贺渠这句话打破了我们之间维系的平静,我手倏然收紧,良久都不知道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