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到啊?陶织沫这会儿脚疼得有些受不住了,忍不住东张西望起来,终于见了不远处有一道广阔的月亮门,门前还立着一块浑圆的巨石,石上三个红墨大字:春满园。

终于到了,陶织沫松了一口气,又打起精神来,几人先后跟着宫女入了园子。此时正值春日,园中百花盛开,一片姹紫嫣红,各色彩蝶翩翩起舞,流连在花丛中。

宫女们带着陶织沫几人入了一个轻挽着淡粉纱缦的石亭后便退了出去,留陶织沫和陶织锦二人坐在亭中,二人的婢女则立于亭外。

亭中的白玉石桌上,巧妙地摆放了不少精致的瓜果和零嘴儿。亭边四角,也放了几盆盛开的芍药、牡丹。

一下子,亭内便有些寂静。

陶织锦正襟危坐,双手叠放在腿上,目不斜视。陶织沫刚开始也是端坐着,只是坐了一会儿,见四周无人,她忙悄悄俯下了身子,换着手轻轻揉着自己的脚踝。

陶织锦见了,有些嫌弃地瞥了她一眼,又移开了眼。她乐得见她这般无礼的模样,可是她这般无礼,又似乎有些丢了自己的脸面。若让人见了去,都不知怎么说她们相府中的小姐了。就算是一个庶女,也不能这般见不得台面的,于是,她便轻咳了一声。

可是,陶织沫仍自顾自地揉着脚,见状,她又不轻不重地咳了几声。陶织沫仿佛才听到似的,抬起眼道:“七妹妹,你喉咙不舒服就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你!”陶织沫怒瞪了她一眼,又别过眼去,懒得再看她。哼,等会儿见了七公主,有她好受的!想到这,她嘴角浮起笑意。

很快,亭外便有女子的嬉笑声由远而近,陶织沫与陶织锦二人见了,先后起身步出亭外,远远的,便见穿着华衣盛服的七公主在一群官家嫡女的簇拥下渐行渐近。

七公主今日穿着一身水蓝色的高腰襦裙,这襦裙乃是萤光纱所制,在阳光下微微一动便会熠熠生光,若是到了晚上,在月光下更是显得流光溢彩。她发上别着紫金步摇,颈上带着一圈七宝流珠璎珞,身上的饰物无一不在阳光下闪耀着七彩夺目的光芒。

陶织沫二人福下身子,待七公主走近时,陶织锦才柔柔开口,“臣女陶织锦见过七公主殿下。”

陶织沫也开口道:“民女陶织沫见过七公主殿下。”

“陶织沫?那个白眼狼?”陶织沫话一落音,七公主身旁的一个少女立刻忍不住叫出声来,好奇又鄙夷地打量着她。这少女是安宁郡主,也是当今圣上的堂妹,自小性子便骄纵,说话自然也是不客气的。

她此言一出,身边的那些少女们便都将目光落到了陶织沫身上。

陶织沫目不斜视,依旧做着福身的姿势。

“你起来吧。”七公主开口。

“谢七公主。”陶织锦与陶织沫齐声开口。

“等等!”七公主有些调皮地眨了眨眼,对陶织沫笑道,“我可没叫你起来,我叫的是相府的嫡小姐——陶织锦起来。”

陶织沫闻言,便又重新福了下身子。

一下子,便有少女嗤笑了出声。她这一笑,又引得其它女子跟着娇笑了起来。陶织沫微微抿唇,这些女子嘲讽的笑声,听起来总有些刺耳。

“我怎么记得,相府只有一个嫡女呢?”户部尚书的嫡女李琳琅娇滴滴开口,她可不会放过这个羞辱陶织沫的机会。

陶织沫抬眸看她一眼,发现并不认识她,更不知她眼中的嫉恨之意从何而来。

陶织沫自然是不记得她的了,可李琳琅却记得清楚。四年一眼相中了一块玉坠,虽然价格贵得离谱,可她实在是喜欢得紧,正想买下的时候正好碰到陶织沫与少将军二人逛到铺中。

那时的少将军,生得多俊美呀,她一下子红了脸,少女的羞涩使得她忍不住别过了身子,又悄悄地看他,谁知道回过神来后便见陶织沫看上了她要的那块玉坠。

“喜欢?”少将军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还行吧,”陶织沫将目光从坠子收回来,这块坠子想是刚刚有人看了,看在柜台上还来不及收回,她便多看了一眼。

“玉主要是合眼缘,若第一眼见了喜欢,那便得买下。”他笑着看她,眼中只有她一人。

“无所谓啦!”陶织沫耸耸肩,丝毫没有注意到身旁嫉恨而隐忍的目光。见南宫辞身后的随从已经掏出了钱袋,她便拿起了玉坠,在手中随意地把玩着。

可是这边,少将军的人刚付完银子,就听得她又轻叫了一声,紧接着,便是玉碎的声音。

少将军看了地上碎成无数的玉片,只是淡淡一笑,宠溺地看着她,“怎么这么不小心。”

“不知道,手一滑。”陶织沫委屈嘟了嘟嘴。

“我让玉匠再给你雕一个。”

“才不要!我又不喜欢!”她说着,人便蹦了出去。

“那你喜欢什么?”少将军连忙跟着跑出去。

他们两个人就那样轻轻松松地走了,甚至没有注意到身边还有她这么一个人!这个陶织沫,不过就是一只迷惑少将军的狐狸精!

“是啊,若我没记错,这陶织沫应该是个庶女了吧?”身旁又响起了女子的声音。

“怎么这春满园是什么庶女都能来的吗?这不折煞了我们的身份了?”安宁郡主的话音中似乎也带了几许责怪。

“是呀。”此言一出,不少少女都跟着附和了起来。

她们皆是未出阁的姑娘,在当年雍王爷还是少将军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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