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儿还是第一次上钱家药店卖药,因为自从她记事起,靠采药为生的一家人都是把药材卖给镇上赵家的怀仁堂。
因为她二叔早年机缘巧合进了赵家为仆,当初可是让旁人羡慕不已,毕竟不用辛辛苦苦冒着风险进山,就能衣食无忧。
几年下来后,云雀儿的二叔被安排到怀仁堂做事,私底下对自家亲戚给些照顾,只要不太过分,怀仁堂里负责药材收购的管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因此云家的药材在怀仁堂总能卖个不错的价钱,而且在验药这一关上也从没有被苛刻对待过。
无奈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去年云雀儿的二叔被抽调到赵家车队,结果在车队前往观山县的途中,被天都山脉中的猛兽袭击,伤重身亡。
因为事后赵家给了抚恤,加上二叔平日里的积蓄,二婶带着孩子生活倒是无虞。
但是怀仁堂里没了亲戚,云家卖药就没往日那么容易了,几次下来,不仅药价被压低,验药被克扣分量更是常事。
因此一家人商量后,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云雀儿便自告奋勇来钱家药店试探一番,若是这边出的价钱不比怀仁堂低,那么以后就换个地方卖药。
云雀儿对钱家药店这个小伙计的第一印象就不太好,以往她往怀仁堂送药时,负责药材收购的伙计可比这个嘴上刚冒出茸毛的半大小子,看上去要稳重的多。
当然,云雀儿自己的年纪并不比赵公明大这一点,她是绝对会忽视掉的。
如果赵公明知道了云雀儿的这番想法,一定会对“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一通行两世的陋规深恶痛绝。
赵公明对一筐药材进行清点查验并报价后,也许是给出的价钱让她颇为满意,云雀儿对这个小伙计的印象略有好转,虽然不至于刮目相看,但也不象先前那般轻视。
由于云家先前在怀仁堂几次卖药所受的损失较大,云雀儿这次到钱家药店来,虽然只是探路,但是也有弥补先前损失的想法。
云雀儿没料到自己在山中采药时,无意捡到的蛇蜕,竟然连钱家药店的掌柜都无法辨识,顿时这个小姑娘发现有了弥补自家先前损失的好机会。
当赵公明报出五十符钱的价钱时,云雀儿心花怒放,这个价钱已经足以弥补云家先前损失的三分之一了。
毕竟云雀儿这次带来的一筐药材,除了这条蛇蜕外,其他药材全部加起来一共才卖了不到五十符钱。
这筐药材里除了那条蛇蜕是自己无意中放进药筐的,其他的可是家里从十多天的收获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为的就是试探钱家药店的收购标准。
正当云雀儿考虑这条蛇蜕是否还有继续抬价的空间时,赵公明已经开始对自己先前脱口而出的报价而后悔,自己怎么就昏了头报出这么高的价钱。
要知道先前自己经手收购那条七环蛇的蛇蜕,收购价才三符钱。即使这条蛇蜕是什么未知的稀罕品种,但是一种药效完全未知的药材,自己作为买方主动报出高价,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赵公明忍不住偷瞄了自家掌柜兼师傅一眼,发现对方的脸色并没有因为自己可能给药店带来损失的错误报价行为,而发生什么变化,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毕竟自己将来可是要继承这家药店的,赵公明开始考虑如何挽回先前的失误,很快他就有了打算。
“姑娘,这筐药材的价钱已经给你算好了,我的意思是这条蛇蜕就算个添头,一共算你五十符钱。”赵公明机智的扭转了自己先前的“口误”。
正在考虑是否要继续抬价的云雀儿,听到赵公明这番翻脸就不认账的无耻话语,眼见得蛇蜕从奇货可居变成对方口中的添头,顿时从心花怒放状态变得火冒三丈。
被妹子怒目而视的赵公明,完全没有因为自己的翻脸不认帐而感到惭愧,生意就是生意,这药店将来可是自己的产业。
已经进入“爱妹子更爱事业”状态的赵公明摆出一副你爱卖不卖的模样,更是让云雀儿气愤不已。
所谓店大欺客,整个草墟镇上就两家药店,云雀儿虽然怒火中烧,但也知道要是自己将这筐药材卖给怀仁堂,恐怕还拿不到眼下这个价钱。
而且家里的粮食已经不多了,还等着这笔钱买粮,于是眼中似乎要冒出火苗的云雀儿,恶狠狠的瞪着赵公明。
“加上蛇蜕一起七十符钱,别以为我不知道这蛇蜕是好东西,你们还假装不认识,哼!”
“五十符钱已经不少了,这蛇蜕还不知道有什么药效,我收下来可是冒了风险的。要不再给你加五符钱?”
“六十五符钱,不然我宁可卖给怀仁堂去。”云雀儿咬着牙降了五符钱。
“好了,妹子,一人让一步,六十符钱我收下了。”赵公明一方面不想这蛇蜕落到怀仁堂手里,另一方面也不想将妹子得罪太深,毕竟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
受到云雀儿连带打击的钱掌柜,只是站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两人斗嘴。
最后两人终于以六十符钱成交,云雀儿从赵公明手中拿到符钱后,没好气的扭头就走,出门时没留神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
赵公明将刚刚收购的药材整理入库后,开始琢磨先前自己脑海中出现的天平异象,却发现那天平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自己胸口的贝形疤痕转移到了脑海中,变成了一个惟妙惟肖的立体齿贝形象。
而且从齿贝中间的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