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来朱纬,朱纬就把早已列好的名单呈上。
朱林看了下名单,一个是赵家的长子赵毓,赵毓被贬至吴郡,很少进京,听说赵夫人一直想让老夫人把她儿子调回京都。
不过赵毓是个文人,与武举八字没一撇,朱林皱着眉头看了他儿子一眼。
朱纬心虚地低下头去。
朱林没有说他什么,又接着往下看去,第二个名额给了明喜。
明喜是朱纬的朋友,明喜的弟弟明康又是老夫人预定的女婿候选人,朱林没有说什么。
接着往下看最后一个名额。
是个不认识的人。
柏参。
“这个柏参是谁?”朱林问道。
朱纬忙道:“是我的一个属下。”
朱林不解道:“这个人很厉害?”
朱纬擦了擦额上的汗,忙道:“是父亲说这件事交给儿子代办,所以儿子就想推荐身边知根知底又能干之人。这个柏参身手敏捷,推荐他没有问题。”
朱林合上名单道:“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有个屋里人姓柏?”
朱纬变了脸色,忙道:“父亲,你还记得呀?”
“你这样任人唯亲,不怕被人诟病吗?”朱林严肃地道,“皇叔是什么人?这次的武举是他一手策划的,他想借此次机会,争夺兵权,而我们不过是走走过场,你还当真以为自己的人举荐进去有好日子?你举荐的这些人日后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呢。想清楚了吗?”
朱纬被训得脸色惨白。
“父亲是说这其中有诈?”
“你还像做梦!哼。”朱林把名单扔给他,“选三个不相熟的。最好与我们没有任何往来之人。这样皇叔还会相信你的为人,不会拿那举荐之人出气。”
朱纬脸色惨白。
几天之后,朱纬借口府里的海棠一下子暴开百朵,下贴子宴请。
而且指名让郭夫人帮忙接待。
老夫人也不想驳了大孙子的心意,再加上杨柳刚刚嫁入府里,所以就同意了。
郭夫人得意地道:“到底是亲生的,不忍看到母亲受苦。”
李大娘笑道:“世子真是个大孝子。夫人这几日就不用再抄佛经了。”
“那是。”郭夫人喜形于色。
她得意的神色慢慢地收敛,意味深长道:“抄了这么久的佛经,都是拜小庶女所赐,不可不报啊。”
“是啊夫人。还有长乐亭主那里。婢妇问过了,咱们院里的婢子根本没有通知长乐亭主去正德堂,一定是那个小贱人报复夫人,故意将计就计。害得长乐亭主加重罪罚。”
郭夫人点点头。
沛王府的一株海棠打了数百花骨朵,就在明日即将开放。郭夫人宴请了京都各大世家的女眷携着公子前来观摩。
郭夫人当面跟老夫人提及让两个女儿跟在身边学习接人待物。
老夫人一乐,就免了郭夫人抄经的罪罚。
郭夫人意外惊喜道:“多谢老夫人。”
朱璧眨眨眼睛,等着老夫人接下来的话,可是老夫人却并没有提及她。
朱璧清清嗓子道:“老夫人您忘了长乐吗?长乐要抄经两百遍呢。”
郭夫人脸色难堪地握住长乐的手。
若不是自己,长乐也不会受罚了。
郭夫人正想开口替长乐求情,老夫人挥挥手:“都下去吧。”
见老夫人紧抿唇不再言语,郭夫人不敢再说什么,只好拉着欲言又止的长乐离开屋子。
朱璧不服气道:“母亲,难道不心疼长乐?”
“长乐,做母亲的怎么不心疼呢。可又有什么办法,你放心。”郭夫人说着望望左右,到嘴边的话立刻止住。
她正好看见朱璺站在旁边淡笑:“母亲,老夫人发过话,若是让人发现长乐找人代笔,要罚双倍。母亲想找人替长乐亭主抄写,这种想法万万使不得,只会害了长乐亭主。”
她说着就离开了。
郭夫人母女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
赏花宴这一日,沛王府门口聚集了各色马车。
门口络绎不绝。
连许多从前没有来过的士子也千方百计,攀着关系叫本族士子带他们一起来。
大家都惦记着那三个武举的名额。
赏花是次要的。
但若得了名额再赏花也是一件畅事。
朱纬正想借此次宴会找三个远房亲戚朋友顶上去。
谢氏阿云借此机会正好来散散心。
朱璧又趁机把好姐妹李十三姑娘拉来,连着袁四姑娘也来了。
几位姑娘到杨柳的新房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几个人正说着,门外有婢子道:“明二公子正在府门口。”
朱璧一听,面色红通通的,站了起来,还非要拉起李十三姑娘一起出门瞧瞧。
好掩饰自己的女儿家心思。
几个姑娘走至前院时,就看见明康身着镶着祥云图的玉色长袍,带着大苏等几个下人走进来,正在和朱纬说话。
朱纬将他安排好位置,明康就闲闲地坐了下来。
明康的目光透过一群姑娘灼灼的眼神,望向站在僻静角落里的朱璺。
只见一个婢女走到朱璺身边,垂首说了几句话,朱璺淡淡地点头,就离开了他的视线。
明康若有所思地垂下目光。
朱璺走进听雪阁时,有婢女请她进去喝茶。
朱璺仔细看了那个婢女,虽然不熟悉,但是,是老夫人院里的人没错。
她放松了警惕,坐了下来喝着清茶,漫不经心地问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