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灵院。
结香关起门来才问道:“事情都顺利吗?”
“你不问问出了什么事?”朱璺奇道。
结香反笑:“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少一个人知道对姑娘和杨七姑娘都有好处。奴婢只关心事情顺不顺利。”
朱璺淡笑着点头:“一会新娘子就要来了。”
“那就好。”结香笑叹,“说起来,杨七姑娘是个单纯善良的姑娘,知书达理,多少人家冲着四知堂的清誉,希望能娶回去做宗妇呢。”
正说着外面就传来急促的鞭炮声。
“来了!来了!”门外传来种碧惊喜雀跃的声音,“姑娘要不要出门看看?”
“现在不行吧。”朱璺略犹豫,“嫂嫂进门,小姑子是不是都要回避一下?”
种碧奇道:“还有这个习俗!”
“丁夫人刚刚也托奴婢转告姑娘。”结香笑道,“种碧就盼着新娘,都没留心听丁夫人说的话。”
“丁夫人有没有发现我不在?”
结香忙道:“姑娘放心。我说姑娘还没起床不敢吵醒呢。”
正说着门外一阵脚步声,伴随着脚步声的是陈大娘贺喜的声音:“贺喜呀。恭喜姑娘有了一位知书达理善解人意的嫂嫂。”
朱璺已起身相迎。
“大娘,过来坐下,喝口热茶吧。”结香已经扶她坐下。
陈大娘摆摆手道:“不喝了。老夫人叫婢妇来,带着姑娘婢子们一同前入正德堂,去见见新人。”
陈大娘说着语气一顿,顺便去招呼下来贺喜的贵客。
陈大娘的话让朱璺微愣。
庶女是上不得台面的!
郭夫人母女常常挂在嘴边的话又蹦出了脑海。
朱璺忙道:“大娘,这种事不是长乐亭主才可以做的吗?”
陈大娘笑道:“谁说的!宜安乡主尊贵无比,是老夫人的心头肉,长乐亭主可以做,宜安乡主更可以做。”
陈大娘说着已经站起身:“七姑娘,快随我一道前往吧。”
朱璺一头雾水。
虽然姑娘是乡主,可是嫡庶有别的思想在婢子们心中牢牢占据着,她们也不解,老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宜安乡主招待客人,那长乐亭主干什么?
南灵院里。
长乐亭主突然听到老夫人要叫小庶女去正德堂招待贵客,张口结舌,半晌反应过来,她砸掉杯子,犹不相信地问向夏桃,道:“是不是真的?”
夏桃面色青白不定,道:“是真的。奴婢路过听灵苔院的婢子说的。特意跑回来告诉您。”
朱璧拧眉:“凭什么!”
“亭主,这话要当面和老夫人提呀。”门外突然传来李大娘的声音。
朱璧吃惊地看向外面时,李大娘已经走了进来。
朱璧的脸色难堪。
李大娘见地上砸碎的杯子,道:“夏桃,快把屋子里收拾干净。”
“是。”夏桃悄声道。
她说着退出去,并没有收拾。
过了一会一个面熟的婢妇垂着脑袋走进来,默默地收拾着。
只是她伸出的手五指皮肉外翻,长在了一起,李大娘心里暗惊:“这是谁?”
朱璧踢了一脚春桃,“还不抬起头给大娘瞧瞧!”
被踢中胸口的春桃叫了一声,翻倒在地,露出了一张惊慌失色的脸。
李大娘叹道:“可惜了。春桃,想不到是你。你这只手真得废了?”
“刚拆线的。可不就是这样了。”朱璧厌恶地盯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春桃。
看着那只形虚设的手,朱璧越看越气,“真是一群,办件事也办不好,反倒让别人害到自己头上了。”
春桃想哭又不敢哭。
李大娘忙道:“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春桃,要怪就怪小庶女身边形影不离的朗月婢子。若不是她从中作梗,春桃也不会落得这副下场。”
朱璧的怒气不由得转到朗月那个婢子身上。她忿忿不平道:“荣姑姑也是的。怎么送那样复杂的人在小庶女身边!真是气死我了。”
“亭主,气有何用。现在得想办法重新夺回老夫人的宠爱啊。”
朱璧眨眨眼睛:“大娘有什么办法?”
李大娘忙道:“既然老夫人让她去招待贵客,乡主遂她的意,只怕她有那个机会,没那个能耐。”
“大娘的意思是——”朱璧的眸子凛了凛。
李大娘朝她点点头,“哪怕不小心绊一跤,足以让她这辈子被笑话了。庶女上不得台面呀。”
正德堂。
老夫人坐在上首接受了一对新人的跪拜,笑意盈盈地赏了改口费。
然后郭夫人与沛王爷坐到上首,也欣慰地赏了改口费。
就在这个时候朱璺走至堂屋门口。
大家都注意着里面的新人,没有人的目光朝后望去,因此没人注意到她。
她正好听到杨柳称呼郭夫人一声:“母亲。”
郭夫人面上表现出非常得体的笑,不咸不淡地“哎”了一声,然后就从旁边李大娘手中接过红包赏给杨柳。
杨柳又朝着侧坐在旁边的丁夫人喊道:“丁姨娘。”
丁夫人也得体地笑笑,应了一声,给了她一个红包。
等新人拜见之后,丁夫人就从热闹的人群里走出来,来至朱璺跟前道:“七姑娘,你来了。”
朱璺点头:“我听陈大娘说,老夫人叫我来招待贵客。”
“是啊。老夫人刚刚已经嘱咐过我了。你跟在我旁边,眼神机灵点,冲着大家多笑笑就可能了。”丁夫人悄声道。
朱璺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