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夫人又羞又愧:“老夫人,您说这些话真让儿媳无地自容啊。”
“算了。别在我面前假惺惺地掉眼泪,哭这么多泪水,你的眼泪也值不了几个钱。出去吧。”
老夫人的话令郭夫人松了口气,她忙站起身:“儿媳告退。”
郭夫人离开后,老夫人怅然若失地想着一些事情。
陈大娘悄悄走进来道:“老夫人,若是宜安乡主真有什么闪失,那该多后悔啊。婢妇还是那句话,劝你说出来。老夫人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郭夫人就能够接受。”
“慢慢地说,不可操之过急。”老夫人若有所思道。
陈大娘无奈地叹口气。
老夫人正回忆着宜安小时候的事。
“宜安,你小时候的性情和现在真的不一样啊。现在给姨娘的感觉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丁夫人和朱璺坐下来喝茶时聊道。
朱璺淡笑:“姨娘过奖了。其实我觉得那时也好,虽然会被责骂,便不至于现在每日提心吊胆地过活,生怕有什么闪失,也许哪一天早上人头就不保了。”
丁夫人知道她指的是郭夫人害她的事。
“你放心,只要姨娘能帮得上的,就一句话。”丁夫人仗义执言。
丁夫人说着又十分殷勤地帮她拿了茶糕,“这是江南的茶糕,南方的特产,谢家人托你四哥送给我做零食吃的,口味竟比中山王府那里的还要好吃,我特意留了一盘给你尝尝,若是好吃的话,我这里还有一大盒呢,你都拿过去,也可以分给你的闺阁好友们尝尝。你和杨家的、袁家的关系不错吧。给她们倒是正好。”
谢家管着几条水道,常出入南方。
朱璺道谢着拿了一块茶糕尝了尝,赞不绝口,给足了丁姨娘的面子。
丁夫人道:“你觉得老夫人会和郭夫人说些什么?”
朱璺吃过茶糕道:“无非是她谨言慎行。不会动真格的。”
“宜安你看得可真透彻。我是觉得老夫人有点让人捉摸不透,其实我看出来老夫人是真得对你好,甚至超过了长乐亭主,但是对郭夫人也很好,明知道水火不能相容,老夫人此举到底是何意思?难不成真得指望你们成为一条心的母女?这是不是有点,自欺欺人啦?”
朱璺虽觉惊讶,但是丁夫人的话有理。
她不由得点点头。
丁夫人又道:“郭夫人杀了那个乞丐是人尽皆知的事实,老夫人还不让人说,难道不说,大家就不知道了,谁不知道吴大娘的背后是郭夫人!”
“她三番两次地这样害你,想拿你的清白说事,到底是想图什么呢?”丁夫人又纳闷道。
朱璺不由得道:“也许是不希望明二公子提亲吧。”
丁夫人想了想,笑道:“这也说得通。毕竟长乐亭主才是她手心里的宝,她想要长乐亭主得到最好的,也不掂量下她自己那个女儿,俗媚不堪,怎能堪当这个重任啊。”
丁夫人担心朱璺害羞,没有深入讨论这个话题,她话锋一转:“你生母的事我了解一些。”
朱璺心里颇为惊讶。
她其实也想多了解一些房姬的事。
当日房姬带着她逃出府后,过了一段流离失所的日子,直到后来房姬突然被一群不明的人追杀,而她也在混乱之中走失了方向,她的印象仅止于此。
她陷入沉思的神情被丁夫人察觉到。
丁夫人道:“房姬曾经是郭夫人的陪房,不小心怀了王爷的孩子,然后母凭子贵升做姨娘,本来是件好事,可是某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偏偏害得母**阳两隔。”
丁夫人说着这些话时,又仔细观察朱璺的神情,如果她伤心落泪,就打算及时地止住话题。
可是丁夫人并没有看到朱璺那样的表情。
不知为何,听着丁夫人提起房姬,朱璺心里没有动容了。
也许,是因为那时太小,时间隔得太久,不记得没印象了。
丁夫人说的事对她来讲,好像是一个久远的故事,关于别人的。
她有点赧然。感觉自己不孝。
可能是因为她是穿越而来,对朱璺的生母还没有建立起感情。
丁夫人又道:“其实,老夫人也不喜欢房姬。”
这句话令朱璺惊奇。
老夫人若不喜欢房姬,为何喜欢她?
丁夫人的话验证了她内心的困惑,老夫人难道不痛快房姬生的女儿?
真是太奇怪了!
丁夫人也看出她心里纳闷,也纳闷道:“世态炎凉,老夫人这样,其实姨娘瞒佩服的。”
朱璺明白她话里隐晦的意思。
连她自己都觉得好奇。
“宜安,姨娘的话多了,你可别放进心里。这件事说起来和你无关,你长得聪明漂亮,又识大体,是长辈都喜欢你的。当然除了像郭夫人那样的特例除外。”
丁夫人忙又抚慰道。
她以为朱璺多少心里有点难过,绝不会想到朱璺只是满满的困惑。
老夫人到底为何要善待她呢?
不得而知。
这件事也不是她目前要考虑的。眼下她还有件事更重要的事。
她和丁夫人告别后就沿着小径往北灵院走。
路上远远的就遇见了郭夫人正从老夫人的灵苔院出来,朝这边走来。
郭夫人果不其然,只是被老夫人训斥一顿,红肿着眼睛出来了。
真是冤家路窄。
朗月在旁边已经悄声提醒:“姑娘,郭夫人来了。”
朱璺原本不想搭理郭夫人,可是看到灵苔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