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璺蹙眉看着她的伤。
这个湘树果然够狠,对自己如此狠,就是为了害她。
她扪心自问,并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湘树的事,为何湘树要这样对待自己?
湘树垂下目光,避开她的视线。
朱璺轻叹口气。
五公主看着她身上的旧伤与新伤,惊愕不已。
“你身上的伤真得是宜安所为?”
湘树欲言又止。
朱璧帮她说话道:“荣姑姑,这有什么不清楚的?湘树是她的婢子,这伤自然是她所为。您瞧,这婢子欲言又止的样子,就是被七妹打怕了,才不敢说。她现在是不要命了,才把这件事抖落出来。”
湘树这痛哭道:“七姑娘饶命!”
好像见了鬼一样的惊惧。
朱璺看了她一眼,没有理睬她。
朱璧就得意地笑道:“妹妹,你不仅欺骗老夫人,而且还责打下人,我瞧这些伤口都是掐伤的,没有破皮露伤口,也不用敷药,你是算准了这样省事,才敢为所欲为地欺负府里的下人吧。”
朱璺眨眨眼睛,在她身上打量一圈,道:“六姐,你怎么知道这伤是掐出来的?难道你常常做这种体罚下人的事,所以才这么有经验吗?”
朱璧脸微红,被说中秘密一样的目光躲闪,她急道:“分明是你体罚下人,我猜测的,你竟然把脏水泼到我的身上。老夫人,您瞧瞧她,错了不认,还是怪别人!”
郭夫人表现出淡然的样子,安慰朱璧:“长乐,是非老夫人自有分辨,你不用多说什么。清者自清。”
“母亲说的是。清者自清。我就不信,你这么多丑事被揭发出来,还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郭夫人母亲仿佛与这件事无关,她们只是个看客。
朱璺也道:“清者自清。这句话也是我要说的。轮不到六姐编派。”
朱璧气结。
正想同她辩解,她的胳膊被郭夫人拉住。
朱璧回过头就看见她母亲正冲着她淡淡地摇头,示意她别再多说什么。
她到嘴边的话才硬生生地吞回肚里。
但是被一个庶女回呛不发声,她心里很不平衡,她气呼呼地扭过头去。
这时吴大娘忙给老夫人叩头道:“婢妇的养子自知身份低微,实在高攀不起宜安乡主,还望老夫人见谅。看在他已经认错的份上,饶恕他一回,放他离开吧。婢妇发誓,从此再也不让他踏进王府半步。”
老夫人若有所思。
她犀利的目光落在吴刚身上,那吴刚耷拉着脑袋,一副认错认罚的样子,没有推卸责任的意思。
不管这画是湘树给的,还是宜安给的,这副画都是出自宜安之手。
这个事实是逃不掉的。
老夫人不由得又看了眼宜安。
荣姑姑见朱璺没有替自己辩解,就有点急,暗示道:“宜安你说画子是送给湘树的。你其他的婢女应该知情吧。叫她们过来证明就好。”
朱璺摇摇头:“那天天晚,大家都睡了。只有我和湘树没有睡。我随手作了幅画,湘树喜欢就送给她了。这幅画叫什么名字,湘树你还记得吗?”
荣姑姑被朱璺的话说得一头雾水。
宜安这是要把自己往死里逼啊。她就不能随便叫个婢女替她作证不就得了。为什么非要老实成这样。
不过这样也好,可以看出宜安是实诚的。
果然丁夫人就看出来了,忙不失时机地道:“老夫人,您瞧,宜安这么老实,不说湘树了,结香和朗月,对了还有那个种碧,都是她的婢女,个个都情如姐妹,把姑娘服侍得无微不至,只要宜安随便指一个出来,替她辩解作证这幅画送给的是湘树,就没事了。可是可怜的七姑娘多么实诚啊。到了这个时候都要说没有人能替她作证。我宁愿相信可怜的七姑娘说的话。”
丁夫人又一口一句可怜的七姑娘。
含沙射影地说七姑娘没有亲娘,被嫡母处处陷害,其实也是在说郭夫人的不是。
郭夫人又气又羞。
她瞪着口若悬河的丁夫人,对她的话耳不闻。
朱璧道:“丁姨娘的话扯远了。现在人证物证俱全,不是七妹可怜,是我们王府的人可怜,名声都被七妹带坏了。日后出门要被人讥笑。”
老夫人沉冷道:“胡说!”
朱璧方不敢言语。
老夫人瞪了朱璧一眼:“你妹妹受难,你是不是很得意?”
“祖母,长乐不敢。”朱璧脸色微变,忙道。
郭夫人就打掩护道:“长乐心中有整个王府,凡事都从王府的角度考虑。宜安也是王府的一份子。她不会有那份心思的。老夫人,您错怪了长乐。”
老夫人冷哼一声。
丁夫人就把老夫人冷哼不屑的声音解读出来:“是不是错怪,郭夫人你心里有数。大家又不是傻。谁听不出话里的意思!”
郭夫人盯着她。
这个丁夫人总是要和她自己抬杠。
吴大娘却顾不得夫人们之间的争风吃醋。
她现在仿佛与郭夫人已经站在了两个立场上。
她极力地替吴刚否认道:“这件事和宜安乡主无关,也和我的儿子无关。老夫人,夫人,求你们相信婢妇,发发慈悲,我的儿子平日里恪守规矩,谨遵长辈们的教导,一门心思读书求取功名,老夫人请让他离开吧。”
吴刚忙道:“是杀是剐随便。”
老夫人蹙眉:“这幅画是乡主亲手送你的还是乡主的这个奴婢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