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说的话,他很快就揣测出其中的意思。
郭夫人想拿大公子当棋子对付朱璺,先看清自己的斤两才是。
虽然不打算帮着郭夫人对付朱璺,但是他也不会反过来,为了朱璺而反对郭夫人不分清红皂白设的陷害她的局。
南宫炎只把自己当成个旁观者,冷眼看着沛王府的人互相攀咬。
他再也不会帮助朱璺。
朱璺和朗月走到老夫人的宴息室时,还没有进去,忽听到宴息室里有人的轻语声。
字里行间好像提到了她的名字,她的脚顿住,
耳边就传来燕王夫人的话语:“听说,老夫人的两个孙女都还没有确定人家呢,这女孩子呀,虽然十五出阁早了点,但是好女婿都是挑出来的,老夫人现在不挑,难道等着挑剩下的吗?”
燕王夫人的话虽然带着考量与责备,觉得老夫人对两个孙女有不管不问的敷衍态度,但是老夫人还是喜欢燕王夫人的直爽。
燕王夫人的话引起了杜老太妃的共鸣。
老夫人不打算把明康与宜安的事先说出来,就笑着道:“你说的何尝不是。我就喜欢你快人快语。”
燕王夫人受了激励,打开了话闸,道:“老夫人,我也是看在宜安乖巧可爱的份上,才不忍心地说了这番话。所幸宜安和长乐一样大,先不说谁比谁早出生几个时辰算老大,现在老夫人就算先把二的许配了,也没有人会介意大的还没着落。眼下,我这里正有个好人选,不知道老夫人要不要听听?”
原来是为她的孙女说亲的!
杜老太妃喜上眉梢。
这就说明,她的两孙女吃香,拿得不出手,她也有面子。
老夫人就问道:“什么条件?”
燕王夫人忙道:“您听说过赵夫人的二儿子士季吗?”
赵会?
好像有印象,老夫人想了很久,猛然记得,朱璧和朱璺及笄礼上,赵夫人的二子赵会写了几个字与明康比书法。
虽然她表面上说不分秋色,但是心里已认定明康的字更胜一筹。
赵会的心高气傲,但却庸俗不出众。
这是赵会给老夫人的印象。
不过燕王夫人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起初以为燕王夫人替长乐介绍,不过一提到小儿子,庶子,老夫人就醒悟过来,燕王夫人是在替宜安说亲。
老夫人很不开心。
自己的孙女再不济也沦落不到找一个庶出的冒充嫡子的人吧。
是燕王夫人太自以为是,还是她有意小看她的七孙女宜安呢?
杜老太妃打量着燕王夫人,神情很不悦。
偏偏燕王夫人已经说到点子上,又接着说下去,道:“不瞒老夫人,是赵夫人托我来问老夫人的。她次子出身门弟都可,宜安与其给别人当妾,还不如规规矩矩地嫁一个年纪相仿,门第品性不错的馀子,日后去了赵家,只有享福的命,老夫人您觉得呢?”
为了说这事,燕王夫人特意地禀退了尽量多的人,就是防着人把这件还没影的事传出去。
站在门外的朱璺心里咯噔一下。
赵会?
她对这个人印象很少,唯一有印象的事,是那次她的帕子丢了被他捡到。
那时此人给她的印象就是两个字:轻浮!
老夫人一定不会答应燕王夫人的。
这个赵会于她来说,就是个火坑。
朱璺揪紧着袖口,等待着老夫人拒绝燕王夫人的话。
宴息室里一片沉寂。
过了一会,老夫人终于不屑地开口:“我的两个孙女宝贝一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下嫁?”
老夫人的话,就是一巴掌甩在燕王夫人的脸上。
一阵沉默中,站在门外的朱璺都感受到了燕王夫人的尴尬。
朱璺只觉得老夫人的话大快人心。
过了一会,燕王夫人才心虚地笑道:“老夫人真会开玩笑。宜安的生母好像是贱妾吧?”
老夫人漫不经心道:“英雄不问出身。同样我们宜安也是。宜安是有一千五百户食邑的乡主,她比我们嫡孙女长乐亭主身份还要尊贵,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觊觎的。你和赵夫人讲,我们府里的要打发出去的婢女还有几个,可以挑一个送她儿子。”
杜老太妃的话真毒!
这意思是说,赵夫人的庶子只配娶沛王府的婢女?
燕王夫人无比尴尬。
“老夫人瞧您说的,赵公子再怎么说也是个正五品的庶常,虽然是五品,可是皇上身边的五品比外放的三品官前途无量。再者他现在在尚书台历练,假以时日,入阁拜相也说不定。”
燕王夫人的话正好驳斥了老夫人看低赵会的想法。
杜老太妃脸色一如继往。
“你今天怎么来的这里?”老夫人换了话题,没有再搭理她方才的话。
话题转得太快,燕王夫人一愣。
她涨红着脸看向老夫人沉冷的目光,知道这件事黄了。
她也不便再多说什么,只好先回答老夫人的问话:“我从吴郡过来,我娘家的侄孙子满月,喝了满月酒刚回来,就听说了王夫人的话,在家还没歇一宿,就连夜赶来了。”
老夫人淡淡地点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道:“你们老姐妹情深得很。”
“听说宜安也来了。”燕王夫人又把话题引到朱璺的身上。
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站在门外的朱璺神情紧绷着。
这时,耳边传来老夫人淡淡的回应:“我叫宜安来送她义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