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几十年后才兴起的图案,湘树不知道是自然的。
朱璺淡淡道:“我画了八十一瓣梅花,每日染红一瓣,当这些花瓣都染完了,就出三九天入春了,所以我这个也算九九消寒图。”
湘树听了,赞叹姑娘的巧思,把衣裳挂在衣架上,笑道:“郡主闲来没事就可以每日染一朵梅花,的确有趣。”
“是啊。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朱璺淡笑。
朗月淡笑,摇头道:“姑娘饶了我吧,奴婢笨手笨脚的,怕弄坏了姑娘的画子。”
她从来没捉过笔呢。
“不怕你弄坏,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朱璺说着将刚作好的画子戳上印章后卷起来,叫她收好,待冬至日拿出来挂上。
湘树浑然未觉地笑着收起。
姑娘不心疼的话,她的胆子就大起来,反正悔坏了,姑娘又不追究。
因为临近中山王府的婚礼,喜帖于是月十二终于送来了。
老夫人看了看名单道:“跟你大嫂说声,十四一同前往。”
旁边的五公主应了声“是”,随即吩咐婢女去传话。丁夫人来了,说是按照先前的尺寸,给宜安和长乐制做的新衣裳和新首饰都打好了。要老夫人过目。
杜老夫人上了岁数后,就喜欢看小姑娘穿得花枝招展的,老夫人又要叫人去把长乐和宜安叫过来试衣裳,戴首饰。
朱璺派湘树与了丁夫人那里领东西,这里同朗月说着湘树的事,朗月道:“昨儿晚上,湘树和我提起了她一个亲戚家的老娘,说那老娘性情好,人很老实,央着我求求姑娘,把那个老娘接进府里看门。”
“来路不明,也不知道她用意在哪里?”朗月又摇头道。
“那你怎么说的?”
朗月答:“奴婢就说,老夫人已经替姑娘择定了人选,过几日就过来。”
“算你机灵。”
“都到这个份上了,奴婢可不想她把不三不四的人安插进来。”
朱璺笑道:“她没有先问我,而是先同你说,你知道为什么吗?”
朗月摇摇头:“我还真不知道呢,看样子蛮热络的,还拿个戒指来送我,说事成之后,请我吃饭,关键是奴婢觉得她太自以为是了,以为我傻呀,还是以为我没见过世面,多稀罕她那些戒指和饭菜似的。”
“你拒绝的对。”朱璺道,“她想通过你来求我,本人却不来说,是怕引火烧身,防着日后事情败露,那时大家若知道是她安插了这个人在我的院里,她脱不了干系,现在通过你来做这件事,那么大家就会想当然地把责任推卸到你的身上。”
朗月神色微凛:“难道她说的那个老娘有什么问题?”
“话都是她空口说出的,我们又怎么知道那婆子到底是谁呢。”朱璺感叹道,“那边已经在布局了。”
朗月暗惊,湘树真是好心机。
想借她安插线人,出了事大家只会追责推荐人,而真正的推荐人湘树,则躲在安全的地方。
朗月心里不由得生气,亏她与湘树这么好,湘树还想害她!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灵苔院的婢女侍喜又过来了。
以前结香在灵苔院当差,与侍喜的感情要好,所以侍喜常常借着公事,来找结香说会子话。
侍喜告诉朱璺老夫人叫她去试衣裳后,就跟结香说起中秋节的事。
谈及中山王封地的风土人情。
还说,他们那里闹洞房很厉害,伴娘的下场会惨,所以那边几乎没有伴娘,姑娘嫁进去时只有陪房的婢女,还有一双年纪很老的婢妇。
朱璺走出来后,侍喜和结香及时地打住话题,簇拥着她往灵苔院去。
蒋全姑娘的婚事,大家都不感兴趣。
但蒋全姑娘嫁的人是老夫人的孙子。谈论的时候就不可避免地地绕到了蒋钰的身上。
灵苔院里。
丁夫人正在理着衣饰,老夫人看中了那支金簪,拿在手里翻过去转过来地看。
老夫人一边看一边听着丁夫人说话。
丁夫人又取了另一支镶着红宝石的金钗送到老夫人跟前,漫不经心地道:“听说太尉大人瞒着皇叔,不过我相信这事瞒不了多久,皇叔一直没有采取行动,很有可能和那个谣言有关。”
老夫人的注意力都在首饰上,心里想着哪支簪子适合宜安,哪支适合长乐。
听了丁夫人的话后,头也未抬,道:“什么谣言?”
丁夫人无奈地叹道:“有人说和重阳节的事有关。都在传那一日看见了两个人在林子后面——”
话说到这里时,刚跨进院门的朱璺大吃一惊。脸色微恙,想要退出去,却已经来不及了。
侍喜已经禀报道:“老夫人,七姑娘来了。”
“宜安快进来。”
听到老夫人的话,朱璺只好硬着头皮闯进去,她刚走进去时,远远地就特意地瞅了一眼丁夫人。
心里发怵,难道丁夫人发现了什么?
想着不自然地给老夫人请安:“宜安拜见老夫人。”
老夫人招手道:“过来看看,这两支簪子你喜欢哪支?”
老夫人面前的桌子上摆了两支,一支镶红宝石的,一支赤金的,其实都很好。
朱璺笑了道:“都很好。”
“你全拿去戴吧。”老夫人笑道。
丁夫人也笑了:“宜安,瞧老夫人多疼你啊。这是老夫人着我特意在凤祥楼打造的,这两种款式都是最时兴的,中山王那边都未必有呢。”
“多谢丁姨娘费心。”朱璺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