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姨娘派几个下人过去便是了,何必事必躬亲?”
“他们去买我不放心,还是自己亲眼见了才好。”丁夫人笑着话锋一转,“就像南灵院的那两位,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心为妙,别到时被坑了还不知道呢。”
朱璺不由得暗自佩服丁夫人,果然姜还是老得辣,丁夫人三言两语就把关于自己的事带过去,重新谈及朱璧。
丁夫人上次去勾栏见仪静女尼的事,朱璺一直没想明白缘故。
看着丁夫人故意掩饰的样子,朱璺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以免让丁夫人心生警觉。
不过,丁夫人欲盖弥彰的样子,朱璺愈发觉得丁夫人有秘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至于丁夫人的秘密是什么,只要不伤害到沛王府,她便不去追究。
丁夫人虚惊一场,觉得短短几个月,朱璺已经变得不但令她刮目相看,还有点令人畏惧,至于为何畏惧,丁夫人暂时也不得而知。
只是隐隐觉得朱璺背后有股强大的势力在帮着她。
丁夫人笑道:“今日这一出,原本还以为长乐亭主不死也得流放呢,想不到,她还会使用苦肉计,更想不到她撞得这么恰到好处,这件事要怪只怪她有那样的母亲,竟然想让我和老夫人死,我想老夫人不会善罢甘休的,可能已经后悔了,真是个养不饱的白眼狼,反过来咬最亲的人。”
丁夫人喋喋不休地冷嘲热讽,其实她说这些无非是想让朱璺想着朱璧的事,不要关心她去朱雀桥一事。
朱璺蹙眉道:“是啊,想不到会反咬最相信她的人。”
北灵院
朗月和结香义愤填膺地把湘树押到朱璺面前。
朱璺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湘树,淡淡笑道:“你怕什么?”
湘树听到这句话,误以为自己做的没有被识破,忙道:“奴婢只是不明白朗月和结香姐姐为何这么生气,奴婢难道做错了什么事?”
“你说呢?”朱璺见她一副无辜的模样,最是讨厌,冷冷一笑:“你好好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奴婢,不知啊。”湘树结巴道。
朱璺瞪着她:“背叛我还敢狡辩,掌嘴!”
话音刚落,朗月已经上前执行命令,狠狠地抽了湘树一个大嘴巴子。
湘树叫苦不迭,脸瞬间又红又肿,眼里痛出了一泡泪水。
她紧抿着唇什么也不敢说。
朱璺知道她是荣姑姑送来的,不能动用大刑,若是荣姑姑知道这件事,可是会误会她不尊敬姑姑,湘树好像也知道这一点,故而即使被打了依然不肯说话。宜安乡主是不敢再动用更厉害的刑责的。虽然湘树看似害怕,但是她实际无所畏惧。
朱璺想了想道:“你不说话,难道是想说这件事是荣姑姑所为?”
“当然不是。”湘树变了脸色,她再怎么扯都不敢扯到公主身上,她是公主送来的人,若是误会到公主,那么依公主的手腕,她死无葬身之地。
朱璺笑道:“我记得是荣姑姑把你送来的,朗月和种碧都说你是值得信赖的丫头,但是你做出的这种事,已经失去了大家的信任,小木人上诅咒了老夫人和丁夫人还有郭夫人自己,年纪长一点的,只有荣姑姑没有受诅咒,所以你不说话就是说这件事是公主所为喽,我会把你的话传达给五公主的。”
湘树变了脸色,她没有想到朱璺会污蔑她,她急着辩解道:“乡主误会了,这件事与金乡公主没有一点关系。”
“你不说我能怀疑与你关系最密切的只有荣姑姑了,你还敢狡辩。”朱璺说着就转向朗月,“白纸黑字写好罪状,让她签字画押,把罪状送给荣姑姑看,然后再割了这个丫头的舌头,反正留着舌头也没用了。”
湘树听了吓一跳,她突然发觉宜安乡主不再是她认识的那位优柔寡断的姑娘,她有的是手腕让她屈服。
正在湘树矛盾焦虑之际,结香劝道:“湘树,说实话你串通外人做出这种事我不相信的,但是又不得不信,不知道你为何要这样做,我自认为姑娘待你不薄啊,为何你这样回报姑娘?”湘树忐忑不安地偷偷瞄了一眼朱璺,朱璺的目光正好就捉住了她心虚的这一瞥。湘树涨红着脸耷拉下脑袋。
朱璺淡淡道:“最后一次机会,若不说,别怪我不客气了。”
朗月拿着事先预备好的罪状,也给她最后一次机会,道:“湘树,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就说出来,姑娘会看在旧情上饶恕你一命,难道你真得要为幕后的人掩护吗?她们给了你多少银子,能让你这么掩护?”
湘树犹豫不决地摇头,额上渗出细密的汗,她无法多说什么,原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姑娘察觉了,而且还要狠心割掉她的舌头。
这一生她以为可以彻底地改变自己的贱婢之位,可以成为主子了,可是没想到事情办砸了,她还要生生世世做奴婢。
即使告诉了姑娘,依然改变不了她做奴婢的身份,但是,不告诉的话,她下一世要投胎成一个可怕的哑巴。
这是她最不愿意最不想要的下场。
湘树震惊地看着朱璺,面色惨白,整个人都僵住,动作变得蠢笨,犹如石头一般。
朱璺叹了口气,望向朗月,朗月再次给湘树一个机会,道:“湘树,你我一同进的公主府,一同来到姑娘身边,遇上姑娘这样拿我们当人看的主子,你还奢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