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没站好,掉进去的。”朱璧站在岸边,得意地看着落汤鸡朱璺,仿佛在看一只蚂蚁垂死挣扎,“你悠着点,这塘里的淤泥很深,一个不慎就会陷进去,我去叫婢女救你上来。”
那个赵会不是早已对她垂涎三尺么?
不如顺水推舟把庶妹便宜他。
以庶妹的姿色不动心才怪呢。
朱璧打定主意地往正德堂方向走去,迎面意外地碰上荣姑姑,只得结结巴巴地上前问好。
荣姑姑却像参透她的心思似的,精明的眸子满是审问和怀疑:“你妹妹呢?”
“妹,妹妹掉水里了。”朱璧瑟缩着指向璃园,“我正要找人去救。”
话音未落,荣姑姑目光微凛地快步赶往璃园。
“姑姑!姑姑!”朱璧在后面喊她,声音像石子沉水得不到一丝响应,只留给她一个冰冷的背影。
璃园太大,少有人迹。
陷进塘里淤泥中的朱璺动弹不得,吓白了脸抓住塘边突起的石头,才穿越来不到一天,就要溺死,她不甘心啊。
暮春季节,气温反复无常,一会子天就暗了,更觉得冷。
这塘里的水真冷啊,害得她牙齿打架,咯咯作响。
不就是个男人吗,竟然要谋害亲妹妹。
埋怨之际,耳边传来一阵渐近的脚步声,朱璺惊喜地瞧见远远的一个颀长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及至看清那人的长相,一阵骇然。
南宫昭啊!为什么是他?
她闷闷不乐霜打的茄子般,欲叫未叫。看着人马上就要走过去了,心里长长地叹了口气,不情不愿地叫住他:“昭叔叔!”
子良是南宫昭的字。
南宫昭驻足,循声望去,不可思议地看着落汤鸡。
“怎么掉池塘了?”他微微错愕没想到刚从灵谷山庄出来散散心,都能碰见小丫头,还这么狼狈!
他哭笑不得。
朱璺尴尬地向他求救,声音弱得像冻坏的猫。
南宫昭没有片刻的迟疑,捉起小丫头的纤手拉她上来,可怜她湿搭搭的一身泥水,衣衫不整的,偏偏那衣服偏白色湿透地黏着身子,隐约已窥见凹凸有致的肉身。
南宫昭侧目解下身上的绛色二龙抢珠缣质大氅裹住她的身子。
小丫头的脸已经红到耳根。
他若无其事地问道:“宜安,怎么就掉水里了?”
朱璺的脸上快滴出血来,窘道:“一个小意外失足落水的。”
“是吗……”南宫昭的语气里带着怀疑,这个解释真是牵强。
宜安分明是被人捉弄了。
她战战兢兢的好像冻得不轻,扯开了话题:“上巳节去湖畔踏青意外落水的人应该不止我一个。真不明白为什么少男少女都爱往湖边跑。”她的面庞沾着水渍,如出水芙蓉般,引人遐想。
南宫昭似笑非笑,“宜安,你为什么要来湖边?府里的姑娘都喜欢去正德堂那边?听说明康被老夫人请过去了,你不好奇那位传闻中的天下大名士?叔叔猜你这落水和他有关。”
朱璺担心他迁怒到明康身上,忙道:“不是,不是。是我自己走路不看路,眼睛望天上,没想到就一脚踏空,是我自己不好。怪不到别人头上。”
南宫宫听她的解释,深邃的眼眸流露出怜意。
“宜安,别动。”他的目光落在少女圆润的下巴上,那里溅了一点泥渍,他毫不犹豫地伸手用大拇指揩掉泥渍,触碰到她的肌肤时,心里为之一动,一种异样的感觉生起。
宜安的肌肤吹弹可破,更不可思议的时,那张面容如晨间沾着露水的百合白嫩中带粉,散发着幽人的芳气……
他是宜安最尊敬的恩人,比宜安的长兄岁数还高出一轮,宜安尊称一声昭叔叔,他怎么能有那样的想法?
他内心暗暗自责。
差一点入魔了。
朱璺哆嗦地打了一个喷嚏,忙裹紧了大氅,方想起一件事又道:“昭叔叔,您在灵谷山庄是在商议东月和大齐的战事?”
什么?
南宫昭愕然。
这件机密大齐知道的人不超过十个,小丫头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怎么会知道。
朱璺咬了咬唇道:“我只想告诉叔叔东月不会入侵大齐的。”
“这不是你操心的事,待在绣阁里安安份份地做好女红学着主持中馈才是你的正事。”南宫昭略皱眉头,小丫头怎么会掺和起政事。
朱璺不甘道:“难道东月不是扬言要入侵大齐么?昭叔叔有没有这种事?”
看她打破沙锅问到底,南宫昭眉头深蹙,道:“你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的?灵谷山庄是你父亲商议要事的地方,这件事今天才传到大齐只有几个人知道,谁告诉你的?”
朱璺道:“没有人告诉我但是我就是知道了。既然我能知道这件事我也知道东月不过是虚张声势雷声大雨点小。如今东月烈士暮年老骥伏枥,庙堂内没有贤良太子,坐享荣华富贵的多,出谋划策之人却少之又少,内忧外患重重矛盾,若他们的国君亲自领兵出征,难保朝堂内不会有怀二心之人爆发政变,若派遣将领,他们没有了社稷之臣,良将人才青黄不接,这个时候他们急需休养重整,出声攻打不过是想威慑大齐,忌惮于他们国人斗志不可轻易妄动罢了,昭叔叔您千万别被他们的表象糊弄了。”
南宫昭不敢相信这些话从一个十五岁小丫头口中说出来。
“昭叔叔您不信的话可以亲自问问祥州府诸葛诞,他和安丰巡抚意见相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