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月一见屋里设施简陋,只有一个矮桌几上青灯古佛相伴,不禁呵道:“大胆,你竟敢让宜安亭主住这里!”
李太冷笑道:“有好房子,可惜让亭主的仇家烧了,庙里穷得很,也只有这个屋子还算干净,特意腾出来给亭主的,亭主若不满意,回头就禀报老夫人和大夫人,由她们裁夺吧。”
这女尼的口气强硬起来。
恐怕已得了郭夫人指示,为所欲为了吧。
朗月瞪了一眼李太。
李太面不改色道:“今晚就委屈亭主暂居这里了。我先告退,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和女尼仪云说。她会告诉我。”
朱璺淡淡的没有吱声,李太自行离开,看也不看她们。
害人不成,就先折磨你,让你住茅屋,好好享受贫贱,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庶女!
朱璺安慰朗月道:“算了,有的住就不错了。这里虽然简陋了,但能与你们相伴,我已经很开心了。”
结香流下泪来,道:“老夫人若知道姑娘在家庙里受委屈,不知道如何心疼呢。”
朱璺面色黯然神伤。
老夫人相信了那道士的话,默认了她身带煞气的事实。
现在就算是老夫人叫她回去,她也觉得无颜面对沛王爷和老夫人。
穿越而来的身体是这样想的,可是另一个灵魂却很乐意过这种自由的生活。
但两个想法,前者处于上风,后者处于下风。
主仆三人洗漱一回,朗月边擦脸边气愤道:“刚刚那刺客突然冲进来也是有预谋的,是想引开我,然后要烧死姑娘和结香,幸亏我想出不对劲,才停了战,直奔回来,没想到就看见房子着火,再来迟一步,姑娘的命不保了,我和结香的也只能以死谢罪,我虽然不怕死,但是不忍心看着姑娘爱欺负至此,这件事的幕后主使人再没有其他人了。”
结香道:“你说的可是长乐亭主?”
“她还嫩着,能做得这么天衣无缝的,指挥这么多人替她办事的,花一千两银子让姑娘死的,再没有他人了,就只有郭——”
朗月话没说完,这时,仪云领着大夫进来,她及时住了口。
受伤严重的是朗月。
虽然看着没事,但眉毛、皮肤有些地方,还是灼伤了,大夫开了药方子,每日敷上,连续一个月就能愈和如初。
结香送走大夫后,担心道:“也不知能不能再睡个安稳觉,这里比沛王府还不安全啊。”
朱璺笑道:“放心吧,今夜不会有事了。是不是朗月?”
朗月看着那些治火伤的药,又用银针试了下,笑道:“姑娘说的是,好好补个觉,应付明天吧。”
主仆三人睡在一张大床上。
这是结香从不敢想象的事,姑娘真得人好心好,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要害她呢,想着她叹了口气。
外面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她辗转反侧,看着朗月睡得正香,方信了她的话,今夜无事了,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第二天早上,主仆三人用过简单的早饭后,朱璺就问结香:“可看见朗月了?”
是啊,朗月又突然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至晌午时,朗月才从外面回来禀道:“那刘麻子说实话了。”
刘麻子?
原本朗月还惦记着昨天的事,去逼刘麻子招供幕后人了。
“幕后人是谁?”朱璺虽然已猜到,但还想验证自己的想法。
朗月道:“刘麻子说是受一个王府的婆子指使,因为得知要杀的朱室子女,起初不敢答应,后来那婆子跟他议定了五千两银子作谢,刘麻子始终没敢露面,只是雇了八个大汉,与他们议定了两千两银子办这事,那些大汉们不知道事情轻重,只认银子不认人,昨天故意在大路上设了陷阱,逼我们走小路。”
“刘麻子口中所说的王府婆子又是谁?”朱璺问道。
朗月禀道:“是郭夫人的陪房吴大娘。”
“刘麻子怎么敢招供的,他不知道出卖郭夫人,郭夫人会百倍偿还他吗?”结香道。
朗月咳嗽一声道:“因为我给他下了百毒穿孔药,如果他不说,他会抓死自己,这种死法没有谁能抵得了。”
朱璺和结香唬得面面相觑。
朱璺愣是笑不出来:“你不会随身都带着毒药吧?”
朗月明白过来,忙道:“姑娘放心,我身上从不带毒药的。”
这么说来,就是那些便衣人送来的。
朱璺也不明白这些人神出鬼没的,训练有素,到底有什么秘密。
结香叹道:“郭夫人对姑娘心狠手辣,在婢女们之间是公开的秘密,只是没想到,已经赶出了府,还要穷追不舍,要置姑娘死地,这得多狠的心啊。”
朱璺对郭夫人也心灰意冷了,她起初虽然怀疑,但想着郭夫人有时候和善的样子,又不敢相信是她所为。
朗月从刘麻子口中敲出了实情,她最不愿意相信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朗月见亭主在出神,安慰道:“姑娘别担心,刘麻子是证人,日后回去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老夫人,当在揭穿郭地人的伪善。”
朱璺摇摇头:“这件事光凭刘麻子一面之词,老夫人未必相信,但是我已经对郭夫人不再抱有任何幻想,朗月、结香多谢你们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相伴左右。”
她拉住她们的手,一切感激尽在不言中。
朗月道:“保护姑娘是朗月的职责。只要姑娘安全,主公才会放心。”
主公?
朗月一时说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