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嘟嘟了两声之后,被接了起来,我顶着面前五个人的目光,秉着一口气,对着电话里叫了一声,“沈先生,你好,我是程颖。”
那边却传来过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说:“是英睿的程总吗?”
我怔了一下说,“是,是我,请问你是?”
那边说,“我是沈奕。”
我一口气不上不下,觉得这会儿的感觉就好像本来身后有人追杀,我已经来到了悬崖边上,正准备往下跳,拨开面前的草却发现前面还是平地,就好像一记重拳出去却打在了棉花上,没了着力点。
我悄悄地吐了口气,“你好,请问沈总在吗?”
沈奕说:“沈二出国了,他没对程小姐说吗?”
我又愣住了,“出国?什么时候?他为什么要对我说?”
沈奕“额……”了一会儿才道:“没说?那估计是我想错了,抱歉,他今天早上的航班飞夏威夷度假,这会儿应该已经起飞了,手机他在我这里放着,所以就替他接了,你有什么事情吗?”
我听到沈奕说今天早上走的时候,就觉得我好像是明白了什么,我说,“他是带着柳盈盈一起的吧?”
沈奕支支吾吾了两声没回答,而是问我:“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转达吗?”
我沉默了一会儿,没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面前的五个人齐声问,“怎么样?”
我抬眼看着他们,“沈知行去了夏威夷度假,这条路行不通,而且我甚至怀疑这其实就是他下的一个圈套,将我们英睿拖下水的一个圈套。”还有一句话我没说,如果不是那样的话,这些照片就不可能出现,那么隐秘而又破碎的时刻,谁也不能预料到下一步发生什么事情,但竟然有人好像是在等着这一切发生一样,用摄像头将这一切如此准确无误地都拍下来,若说不是刻意,这谁会相信?
肖恒率先发问,“这不应该啊?cl的每次竞标都是按照正常规格,我们英睿虽然在广告商中可以占住中等偏上的水平,但是完全没必要让cl浪费这么大财力物力只是为了设下这么一个圈套。
就连黄雷也有些轻蔑和不相信,“程总你这样的说法是不是也有点太过夸大其词了?”
我也希望我是夸大其词了,那样或许还是有可转圜的余地,可是今天早上沈知行带着如花美眷去夏威夷度假,其用意可想而知,除了不想让我找到他求他帮助,还会有什么原因让他如此匆匆忙忙地离开桐城。
其余几人也觉得不可思议,都表示不至于吧。
我吐了口气说,“这件事,或许是因为我得罪了沈二公子最后惹祸上身,起因都在我,你们放心,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江心你不要抱着消极打算,如果连你们都出现了等着公司赔钱破产的念头,那我们整个公司就都玩完了,还有,今天在场的任何人都不许向下面的员工透露任何消息,我希望诸位都能够好好配合,度过眼前这个难关。”
散了会之后,公司员工都陆陆续续来上班了,我出门往外走,遇到的员工都纷纷笑着叫程总,我勉强挂着笑容应对,刚才虽然那样对几位总监说,但其实我心里也根本没数,这几年就算遇到点麻烦也都是小打小闹,比如延期交工被扣了费用了,同行排挤被抢单之类的,像这样同时十几家公司签了合约却拿不到项目,我从来没有想过。
或许江心说的不错,我也得做着最坏的打算。
到了抽烟区我发现提前我一步出来的肖恒正站在那里抽烟。
其实公司这些年能一步步走过来,肖恒在其中起着很大的作用,他是英睿最早的一批员工,也是帮助我最多的,也可以说没有肖恒,这个公司恐怕也不能坚持到现在。
我走过去和他并排站着,他看了我一眼没有吭声,我说,“还有烟吗?也给我一根。”
之前我也在他面前抽过烟,所以肖恒也并没有表现出过多诧异,直接掏出一包烟从中抽出一根递给我,又将手凑到我脸前用火机点着。
我抽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在胸口缭绕一圈再被吐出去,顿时觉得胸口的烦闷被清扫出去不少。
肖恒说:“女人还是不要抽烟为好,听说女人抽烟看起来特别风尘。”
我噗嗤一声笑了,“反正我在大家眼里都是这么个女人,所以风尘不风尘也没什么区别吧。”
肖恒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他一根烟抽完之后,转身离开楼梯间的抽烟区。
我一个人在那喷云吐雾了一阵,最后将烟头扔在地上踩灭了,掏出手机给周郴打了电话。
他电话接通之后,我立马说:“周郴,我遇见麻烦了。”
那头沉默了一小会儿才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你好,那个……周郴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一会儿让他回给你吧。”
我也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奥,这样啊,那就不用回了。”
挂了电话,我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转身下楼离开公司。
如今捅了这么大一个娄子,所有管理层都在想着补救,这个时候其实在不在公司都无所谓了。
我也不想再待在这个说不定将来就要给别人的地方。
而周郴,不知道他为什么不方便接电话,是因为早上做完活塞运动去洗澡了?还是吃饭的时候去上厕所了?既然能让一个年轻女人接到,大清早的谁会这个时候约人出来吃饭?那就只有前面的那个原因了。
身为他的女朋友,本来我是该出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