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天泪眼朦胧,胡子拉渣,抬头看着皇帝,“真的?皇上相信臣的清白?愿意为臣做主?”
皇帝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实在是不想看到那挂着白色粘稠液体的胡子。
“朕会大将军做主的,也会惩罚那些医官。”
“来人,把调去难民营的医官罢黜,永不录入,不用带来,直接各打三十大板,赶出云都!”
一个御林军上前应诺。
“大将军可满意了?另外再派四名医官前往。”皇帝问道,眼睛看向别处,再次虚扶元天。
元天故意恶心皇帝,让皇帝的手落到了实处。
一把拉着皇帝的手,站了起来。
还故意摸了一把鼻涕在手上,“谢谢皇上为臣做主!”
皇帝身体一僵,感到手上的粘乎乎的东西,他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僵着身体走回椅子,“各位大臣辛苦了,散会吧。”
说着,不待众人反应带着太监总管,进了后面。
他走到后面,便踹了一脚旁边守着的太监,低喝道:“还不快打水来!”
太监总管李公公摆手,对着小太监使眼色,“还不快去!”
李公公连忙抽出一条黄色的手帕给皇帝擦干净。
皇帝觉得恶心至极,又拿出一条手帕狠狠地擦了擦,扔在地上。
小太监把水打来,皇帝连忙洗了好几次,又换了几盆水,这才觉得好了些。
“把这些都烧了!”他厌恶地看着黄色手绢,又踩了几脚,眼不见为净。
宣政殿,几位大臣大眼瞪小眼,气氛沉默。
元天眼睛一转,故意憨笑着,凑到太傅面前,“太傅大人,本将军听说你府上夫人们捐赠了好些钱粮给难民们,真是大好人啊。你看,能不能再捐些,让难民们过得好一些?”
太傅是读圣贤书出身,看着元天的胡子,在自己身上蹭了蹭,脸色有些发白,几欲呕吐。
他错步推开,连忙答应:“大将军客气了,为国为民乃是我们做臣子的本分。有什么需要,大将军上我府上说一声便是。我让夫人再捐些五百两钱粮便是。”
元天又凑了上去,眼睛发亮,“太傅大人真是好人!”
太傅连忙告辞,“在下告辞。”
元天又凑到其余几人面前,还不待他说话。
那几人纷纷道。
“我出三百两。”
“我出二百两。”
“我出三百两。”
然后纷纷告辞了。
元天嘿嘿一笑,拿出手帕把胡子擦干净了。
元善嘉在外面带着却是不知道这出闹剧的。
梅先生已经帮她说通父亲,让她出门散心了。
说是出门散心,其实元善嘉并没有走远。
还是在云都待着。
只是在云都的一个秘密堂点里暂居。
“冉竹,查得怎么样?”元善嘉问道。
冉竹回答:“和小姐预料的一样,有人在往将军府传递消息。还有人在往外面传递消息。”
元善嘉点头,笑得十分灿烂,“是我那母亲?”
虽然是疑问,但是却是确定的口吻。
冉竹沉默了一下,不明白小姐为什么笑得如此高兴,没有一丝疑惑。
即使小姐与李氏没相处多久,但是毕竟是母女关系,难道不会不高兴吗?
她能够感觉到,小姐,是伤心的,虽然淡淡的。
元善嘉似乎察觉到冉竹的疑惑,“你是在想我为什么不疑惑吗?我早就知道那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人哩。”
她捏了一下冉竹的脸蛋,“冉竹,有些人不能看表面的。”
冉竹拍掉元善嘉的手。
说话就说话,能不能不要随便动手?
元善嘉不在意地摸摸手,看着自己的手掌说:“你看我母亲是多么地端庄大方,是多么的贤良淑慧。”
她磨了磨指甲,感觉有些尖了,“你再看看我大姐姐,多么地纯洁善良,多么地多才多艺,她们啊,都是幸福的人。”
元善嘉说到这儿,看着自己的指尖,呆了呆,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
“可是为什么他们不珍惜呢?为什么可以将拥有的那么美好的东西轻易舍去呢?”
父亲从没有纳妾,对于李氏各方面的包容,对于元善琪也是十分宠爱,几乎是宠上天的那种。
即使李氏一直阻拦父亲过分宠溺元善琪,但是他暗地里为元善琪做的也不少。
可是为什么他们不珍惜呢?为什么呢?
元善嘉的心有些躁动,一种嗜血的感觉涌上心头。
冉竹不说话,看着元善嘉,似乎有些担心。
小姐的状态好像有些不对。
元善嘉笑笑,眼里却是寒冰,“不要担心,冉竹,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东西而已。”
“不过你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他们会轻易舍去有些别人想要都要不到的东西?”
冉竹摇头。
元善嘉舔了舔嘴唇,笑得有些邪肆,“因为啊,人心是贪婪的。他们想要拥有更好的东西。一旦他们有了机会,他们就可以舍弃原来那些,奔向更加喜爱的东西而去。”
冉竹点头,面色没有变化。
元善嘉又捏捏她的脸,“冉竹,冉竹,你会背叛我吗?”
冉竹终于皱眉,她低声说道:“小姐,奴婢不会背叛您的!”
“可是人那么善变,上一秒对你温柔笑着的人,下一秒就有可能会杀了你。你怎么却确定你不会变呢?”元善嘉其实没那么相信人。
冉竹皱眉,跪下,固执地看着元善嘉,“奴婢不会背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