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迷人眼的时候,汤圆圆千难万难上了船,经过一路颠簸,在繁华扬州下船,意气风发。
旁边有个漂亮女孩子被一票人搀着,吐得昏天暗地不省人事。
汤圆圆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下船,走到那棵大柳树附近,正想过去问问,走两步被人拦住,对方哗啦一下亮兵刃,在她眼前一晃:“做什么的人?”
汤圆圆扬了扬手里的水壶,关切地看着那个捂着胸口一直干呕的女子,道:“她好像很难受的样子,我这里有点水,在船上飘了这么久,很难搞到水吧……”
那亮着兵刃的人答道:“这种事情你少管,我们回去给小姐找水喝的,用不着你来说这些!”
被人扶着的那个女子站起来,脸色惨白,眉眼明艳却不给人突兀感,此刻转过脸来对着汤圆圆伸出手:“水。”
汤圆圆赶忙递上去。
那女子擦了嘴,隔着空气倒了一点进去,又递还给汤圆圆:“谢谢。”
这个女子年纪不大,身穿一身干练的黑色衣服,袖口紧束,腰肢纤细却不柔弱,往哪里一站有种英姿飒爽的感觉,汤圆圆就这么呆呆抱着水壶看着她,心想她要是笑起来,那岂不是天上星光全都落到她眸子里去了。
这时候她身边走过来一个华服女子,脸上轻施粉黛,比之那女子的浑然天成,有几分矫揉造作的味道。
那后走来的女子蹙起眉:“锦衣,你怎么谁给的东西都敢往嘴里塞?若是有毒可怎么办!”
说罢又转眸看向汤圆圆,见是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相貌普通甚至有点呆的小丫头,更是不爽:“你是谁?”
汤圆圆见她们一身华丽衣裳,就腰间的玉佩都能值不少钱,和自己的阶级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只好嘿嘿傻笑:“我……就是个普通人……”
那华服女子皱眉打量她,道:“我放心不过——”
这时候,那个叫锦衣的女子忽得开口了,声音虽然冰冷,但是在汤圆圆听起来简直好听的不得了:“二姐,我哪里来那么大的本事让人来害我,二姐太看得起我了。”
说罢,竟冲着汤圆圆笑了一下:“谢谢你了,小丫头。我二姐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她的气好不好?”
声音温柔,简直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汤圆圆说:“我没有生气的啊,不过你们这么小心,你肯定是大户人家的大小姐……”
那华服女子见着女孩儿虽然呆了一点,但是好歹心思纯净,脸上也有些挂不住,吩咐身边的人到:“赏她点钱,送走就是。”
汤圆圆一怔,赶紧推脱:“我不要钱的,而且就是喝了几口水而已,我也是……”
华服女子眉眼艳丽,美得近乎尖锐,此刻道:“我夏家从来不亏欠别人东西,人常言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给这几滴水,锦衣喝下去,那就是欠了你的,你好好拿了钱走,这样大家都心安!”
黑衣服的夏锦衣正在整理袖子,她的袖口被金丝绣纹的带子束得很紧,显得手腕纤细,却并不柔弱,此刻她正因晕船有些病恹恹的样子,声音也柔和不少:“二姐,不要强人所难。”
华服女子哼了一声:“又欠个人情。”
汤圆圆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懵的。
不就喝口水么,至于吗!
夏锦衣向前两步,将手搭在汤圆圆肩上,俯身笑道:“我欠了姑娘滴水之恩,日后姑娘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我姓夏,叫锦衣,扬州夏——”
那华服女子道:“记住名字就是了,别得不要让他知道太多!”
夏锦衣道:“总之,你如果有什么困难,随时可以来找我。”
汤圆圆从她俯下身的那一刻就一直在泪流满面:她有那么矮么!她有那么矮么!她有那么矮么!
汤圆圆只好点点头,心里满满都是委屈。
算了,习武之人,就算是姑娘家长得高一点也很正常吧。
没错,都是她太高,和自己长得矮一点关系都没有。
见汤圆圆抱着水壶转身走了,那华服女子走上前来,与一身潇洒金纹黑衣的夏锦衣并肩而立,嘴角一抿,道:“我还真是喜欢你晕船的样子。”
夏锦衣眉毛一挑:“什么?”
那女子抱着肩,嘴角噙着笑:“一旦病恹恹的时候,整个人都温柔好多呢,脸也没那么臭了……”
夏锦衣淡淡道:“哦。”
那女子看她一眼,耸耸肩:“刚说完,又变回这德行了。你若是平时多笑笑啊,那些扬州世家公子哥儿也就不会那么怕你了不是?省得回头嫁不出去……”
她正说着,忽然见夏锦衣正斜着眸子看着自己,眼神中有一点阴鸷,不禁道:“怎么了?”
夏锦衣道:“我在想,是不是该把你扔下扬州河去。”
说罢,竟转身就走了。
华服女子气得跺跺脚,拎起裙角跟上去,气道:“没良心的小崽子,你自从上船就吐到现在,姐姐可是照顾了你一路!”
2.
汤圆圆下了船,离开码头,开始打听扬州夏家的所在。
扬州街道繁荣,商业十分发达,可谓是人头济济,走在街上摩肩擦踵,和形形色|色的人擦肩而过。
汤圆圆开始打听扬州夏家的所在,原本以为那么一个武林中的大家族,只要一问,必定很快就能找到,然而每一个被汤圆圆问到的人都吓得不轻,纷纷闪身躲开,接着走得远了还对着汤圆圆的背影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很快街上就有一部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