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了。

徒元徽叹了一口气,他考虑再三,还是决定亲自去瞧一瞧她。

也不能让张中庸死了,觉得奶娘被他厌弃,让奶娘家里的儿子和媳妇在京里受人白眼。

这张府他小时候也曾来过几回,当时觉得此地门庭若市,热闹非常,今日一瞧,大门紧闭,就连门口的小石狮子都似失了往日张扬,只让人觉得萧索阴冷。

守门的见是太子爷微服上门,一时惊得不行,赶紧将人先请到正厅,又去找钱夫人。

小德子陪徒元徽等了片刻没见着人。

小德子就皱眉了。

徒元徽的脾气还是挺好的,没有生气。

又过了一会,钱夫人的儿子张钱总算跑进来了,规规矩矩地磕了几个头,才抱歉道:“太子爷,我娘这几日病重,方才硬撑着想过来见您,没料到半道上又晕了过去,这才让小的来知会您一声。”

“无妨。”徒元徽摆了摆手,立刻说道:“孤这就去瞧瞧她!”

张钱忙在头前领路,等到了钱夫人院子前,还没来得及进去,便见一名全身似着缟素的女子弱风扶柳般扶门而立,随后冲着徒元徽施了一礼。

“民女张巧儿,见过太子爷。”

徒元徽也没在意,随意嗯了一声,便绕过她进到里头。

扎着抹额的钱夫人貌似无力地坐在床头,待徒元微一进来,立时大哭不止。

“婶娘这些日子心思重得很,一想到叔父便哭个不停。”张巧儿贴在徒元徽身后轻轻地道。

徒元徽皱了皱眉头,觉得鼻腔里冲进来一股腻人的脂粉气,下意识地往旁边闪了闪。

小德子机灵,瞧出徒元徽的不悦,便故意隔到两人中间,惹得张巧儿面上有些生气看了小德子几眼。

“听说奶娘病得厉害,孤今日来看看您。”徒元徽坐到张钱搬来的扶手椅上,问候钱夫人道。

钱夫人颇似吃力地探了探身,低声说道:“多谢太子爷还惦记犯妇,犯妇实在受之有愧。”

“奶娘,张中庸之案已然判下,”徒元徽咳了一声道:“事已至此,奶娘还是要想开些,张钱是个老实的,您以后还有儿子可依靠,若有何困难,东宫自会出一臂之力。”

钱夫人哭道:“太子爷,照您这意思,我家张中庸这是真的没救了?”

“单就矫旨一条,他违的便是国法,自然恕无可恕。”徒元徽只能说道。

钱夫人哭得更厉害了,说道:“太子爷,什么叫恕无可恕,当初张中庸买官卖官,还是不照样由您派人递一句就摆平,皇上知道了,都为太子爷压下弹劾,今日太子爷就真的无能为力了吗?”

徒元徽眉头一皱,突然有些后悔过来了。

语气也有些生硬了起来:“奶娘的意思,这张中庸便是杀了人,也要孤来替他挡刀?看来孤当日救张中庸还是盘算错了,不如早早袖手旁观,若当日便对张中庸禀公执法,他如今还在牢里好好待着,何至于犯上杀头大罪。”

钱夫人一听,这时候抱头痛哭起来。

“老身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今天到反害了我男人的性命,老天爷,为什么不要了我的命啊。”

徒元徽微微闭眼。

还是没有生气,只是说道:“是张中庸自己找死,怪不得任何人!”

但这语气却是不容置喙了。

“以前的太子爷多好啊,什么事都想着奶娘家,为你奶公和兄弟寻下好差使,时不时还能同奶妈妈说说笑笑。”钱夫人擤擤鼻涕:“如今呢,心眼子早向了外,恨不得折腾死张家!”

徒元徽觉得钱夫人简直不可理喻,终于决定走人:“行了,奶娘你就好好养病,病没好就不要回东宫了。”说罢,扔下张家众人便往外走。

钱夫人见太子爷真走了,完全傻眼。

徒元徽走到屋子外头叹了一口气,不由直摇头。

这时一个影子跟在后头飘了出来,直接跪着拦住了徒元徽的去路。

小德子下意识挡在徒元徽身前。

“太子爷,玉儿婶母因为叔父的事如今心力交瘁,口不择言也是有的,她所说之言未必是她真心所想,还请太子爷切勿怪罪。”

徒元徽一低头,原来是钱夫人那个侄女,只见她一身素白,面上却妆容精致,此刻故意做出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却将自己楚楚可怜一面让他看了个清楚。

徒元徽低下头,准备绕过她走开。

“太子爷可还记得巧儿?”张巧儿迅速挪到徒元徽近前。

“大胆!”小德子喝道:“哪来的刁妇,竟是想找太子爷的麻烦。”

张巧儿这眼泪说来就来,斗大的泪珠含在眼眶里,硬是不肯落下来

“当初爷去金陵前,曾答应让巧儿进东宫侍候,可没料到,后来有了新人,巧儿便被抛在了脑后。”

徒元徽一听眉头皱得更紧。

似乎还真有这事!

不过,前世他很期待自己的太子妃也就回了。

现在……

“爷,巧儿自小仰慕您,此生梦想便是进东宫侍奉。”张巧儿取出一块香帕按了按眼角。

“巧儿一片真心,并不为贪图荣华富贵……”

“好了,好了!”小德子忽然伸手将张巧儿扯住,口中还道:“跟着爷的哪个不为那荣华富贵,咱太子爷就喜欢那样的,姑娘这一片真心,怕是不合咱太子爷的意,您还是……歇着吧!”

说话间,徒元徽却早已经出了院子,小德子见机扔下张巧儿,飞快地跟了出去。

见张巧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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