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祥宫,慈安殿。

戚太皇侍依旧高坐在正殿大堂的凤椅上,睥睨着地上跪着的顾宫人和小太监。

“你们来得可真早。孤本来还想邀顾宫人一起用午膳的,没想到顾宫人直接不给孤面子。既然如此,孤亦不需要给你脸面了。”

徐意山因为昨晚没有休息的原因,精力本就不足,之前又被司秋贵侍□□了一上午,再加上来的时候顶着正午的毒日头走了半个时辰,现在早就是用毅力在支撑着身体了。

他不相信戚太皇侍没有看见自己脸上的巴掌印,那么现在说“不给脸面”的意思是不是还要像司秋贵侍一样告诉他,谁才是他真正的主子吗?

他觉得自己夹在这两个极有控制欲的人中间实在是不幸至极。但如果戚太皇侍因为对他不满而放弃让他作小侍的计划,那就能说得上是“因祸得福”了!

想到此处,徐意山仿佛被一股清气注入脑海,立马精神了许多。他也不怕戚太皇侍了,大声道:

“小的并不是故意迟到,却是司秋贵侍将小的留了下来。此事黄公公可以作证。”

“哦?那孤倒是要细细了解一下此事了。”

于是黄公公一五一十地将今天上午发生的所有事情统统向戚太皇侍报告了一遍,包括司秋贵侍是如何如何调戏吴妃侍的,最后用“幽默”两字予以总结。

“混账!”戚太皇侍将案上的易水砚高举起,狠掷到地上,还盛着墨汁的簸箕状砚台立马摔得粉碎,漆黑的浓墨撒了黄公公和徐意山一身。这戚太皇侍平时是十分注意仪态的,看来这次真是气得狠了。

黄公公小心地指尖蹭了下脸,不敢出声了。而徐意山则无所谓地用袖子来回在脸上抹了几遍,将浅绿色的长袖弄得和脸一样花。

“他真以为孤不敢治他?孤既然能让他的父亲当上宰相,也能令所有一夜倾覆!要不是他有臻儿这根独苗傍身,孤真想将他扔进冷宫喂狗。”

说完,戚太皇侍神色莫测地盯着徐意山,和他脸上的墨痕都盖不住的红印和肿块,问道:

“顾宫人,你可恨司秋贵侍如此对你?”

“是的,小的恨他。”徐意山知道此时说谎毫无益处。

“那好,只要你肯听孤的安排,孤能让你不单单是作小侍,甚至能让你爬到更高的位置。到时候,你有多恨他,就用多残忍的手段去报仇,孤会支持你。三日后,孤就让皇帝临幸你,然后册封小侍位分。其实,如果你的脸和背景争气一点,就更佳了。可惜……”

戚太皇侍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顾思书”带着墨迹的脏兮兮的脸颊,那眼神仿佛在看地上的一滩泥水,或是路边的一根杂草。一般人被这样看着,早就想挖个地缝钻进去了。

徐意山从进宫以来因为被各种人嫌弃的次数多了,居然就习惯被嫌弃了,此时竟然毫无羞耻感。他只是在心底冷笑,同时也十分遗憾:遗憾戚太皇侍还没放弃要他做君侍。

不过有一点戚太皇侍说得对:有多恨一个人,就要用多残忍的手段去报复他。本来他就是来报仇的。如果这宫里的众人想让他成为一把伤人的利剑,那他就顺他们的意,成为双刃剑!

戚太皇侍见他脸上带着一点笑意,以为他是在为自己的安排而欣喜,心里稍微有点满意了。会为能被皇帝宠幸而高兴,就说明控制起来不用花太多心思,有欲有求的人最适合用来当棋子。

“多谢太皇侍大人的厚爱,小的今后必将献出所有来‘回报’太皇侍大人!”

坐在高台上的男人终于满意地笑了。这个人只有在真心微笑的时候,眼角才有极细的向上的几条皱纹,更添几分成熟的魅力。

徐意山也由衷地感到开心。虽然淮王让他别成为君侍,但成为君侍后肯定能为他复仇带来更多的便利。而且,经过他的分析,洛帝似乎很是钟情于某人,连司秋贵侍的诱惑都能抵挡住,那他还用担心什么呢?

三日后。

一大清早,徐意山就被黄公公叫起来穿衣梳洗,却不让他同之前一样做杂活了,而是跟着他学些“特别”的规矩。

知道该来的躲不了,徐意山也不反抗,只是不怎么用心听就是了。这些理论上的东西,他在早在淮水就听过很多次了,他甚至觉得黄公公讲的还不够高级。

“记住了,今天晚上无论皇上让你做什么,你都不能说一个‘不’字,一定要全身心地配合。还有,侍寝完以后绝对不可以留下过夜,由咱家将你像来的时候一样领回去,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顾宫人,能侍奉皇上是福气,你可千万要认真对待。更何况,咱家看戚太皇侍大人对你的期望也不小,你可别冒冒失失犯错,辜负了太皇侍大人。”

“请公公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太皇侍大人失望的。”

黄公公自觉该说的都说了,也算仁至义尽,今晚到底如何都看这小子的造化了。他本以为这小子作为“墙头草”,是没什么前途的,没想到戚太皇侍竟然如此看重他。不过,戚太皇侍在暗地里看重的人不少也就是了。

正在此时,徐意山的肚子发出了很不雅的“咕咕”的叫声。这也不怪他,任谁饿了一上午,都很难控制自己了。

“你还想着吃饭呐?”黄公公哂笑,“咱家不是说了,今天一天都别想着吃,下午能喝上点流食就算不错了。你现在这里待着吧,咱家先去用午膳了。”

徐意山咬着牙看着黄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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