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周小川却不回答孙东瑜的话而去跟陆轻繁讲话。陆轻繁似乎没听见周小川的话,他看着孙东瑜,冷峻的脸面无表情,说:“孙东瑜,十年前你不过刚刚高中毕业,那时候你父母相继去世,你哪来的心情结婚?”
不愧是个律师,陆轻繁一下子就点出了疑点,可孙东瑜也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她说:“很简单,为了钱,我嫁给了周小川的堂哥,但是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所以没领证。”陆轻繁的脸更冷,他那双利剑一样的眼睛牢牢盯着孙东瑜,说:“如果是这样,孙东瑜,我再也不会找你麻烦了。”孙东瑜微微一笑,心里却有点堵得慌,说:“很好,我也希望图个清静。还有,如果你爱我的话,请替我保密,我不想让郑志敏知道。”
孙东瑜想他陆轻繁修养再好,也忍受不了这般无底线。果不其然,陆轻繁厌恶的别过头,走了两步,头也不回丢给孙东瑜一句话,“我也有个条件,马上给我搬走。”孙东瑜装着没听见,看着陆轻繁发车走了,然后对周小川说:“你也可以走了,我不想看到你。”
周小川想拉孙东瑜的手被孙东瑜打掉了,孙东瑜说:“别碰我。”周小川缩回手,拦在孙东瑜面前,说:“我是为了阿成的事情来的,他说他被人恐吓了。”孙东瑜早就知道周小川和张功成之间的关系。这四年来,周小川见孙东瑜不愿意见他,于是就去巴结张功成。
“他跟你关系倒很好。”孙东瑜对周小川冷嘲热讽。
周小川说:“刚才为什么要对那人说那些话,你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在你眼里我是什么样的人?周小川,别忘了你也是参与者!”
“对不起,那件事……”
“不要再提过去的事了,”孙东瑜截断周小川下面要说的话,“要是你真的关心阿成,就不要老是把他当成小孩子看待,他已经十九岁了,我不欠他什么,你也不欠他什么,以后他再给你打电话哭诉,你不要管了。”
“他说有人要重新调查你家的案子,我担心他太过于敏感。”
“这事我会找他谈,用不着你费心了,还有一件事,离婚协议书麻烦你赶紧把字签了。”
“离婚协议书,我绝不会签字。”周小川几乎是发自内心的在低吼着。
孙东瑜一声冷笑,说:“随便,反正对我没影响。”
周小川知道孙东瑜是下了决心真的打算一辈子就这样过下去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又有些心疼,说道:“别这样,东瑜,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孙东瑜冷笑一声,说:“我们都没开始过,哪来的重新?”
周小川看着孙东瑜漠然的表情,他知道孙东瑜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对他笑了。孙东瑜冷肃的表情让周小川觉得有些恐惧,悲哀在周小川的心底一层层荡开,他决定不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了。于是周小川岔开说道:“刚才那人我们以前见过。”孙东瑜一点也不惊讶,说道:“这重要吗?”周小川说:“不,十年前,他去过你家。”闻言,孙东瑜肩膀抖了一下,说道:“十年前?不可能,那时候他出国了。”周小川说:“东瑜,我不信你能够忘记他所犯下的错……”孙东瑜大吼一声,“够了,周小川,你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
周小川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心回到了寓所,他躺在床上,一遍遍回想着刚才看到的一幕。他看到了,他愤怒,但他什么也没做。为了见孙东瑜一面,他积攒了好久的勇气,可是当听到你孙东瑜那句没有开始哪来的重新,支撑他的勇气瞬间就消失了。他想想起了从儿时一起上学开始直到他们结婚的事情,满脑子挥之不去的都是孙东瑜的影子。
悔恨,悲哀,周小川低声喃喃念着“孙东瑜……孙东瑜……孙东瑜……”,那些隐秘的往事忽然间又活灵活现地出现在他脑海里,一如这五年从未存在。
2008年3月底,孙东瑜对周小川说她想回重庆一趟,一是去看看一直让她不太放心的弟弟,二是给母亲立块墓碑。周小川满是担忧,说:“你这一回去,就再也躲不掉了。”孙东瑜说:“当时你伯父逼婚,幸好有你帮忙才想出一出缓兵之计,这一次我要回去把阿成接过来上学,去年你伯父不放人,就是担心我跑了。”周小川看着孙东瑜纤瘦的身子,满眼深情说道:“东瑜,我不想看到你嫁给一个傻子。”孙东瑜笑道:“小川,你真傻,我是这么容易屈服的吗?当年你伯父那么逼我,我都没从,现在他更逼不了我。”
周小川知道孙东瑜说的不假,当年孙东瑜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凭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巧妙地逃过了他伯父的逼婚。那时候孙东瑜立下字据,却故意在字据里给自己留下缓和的余地。周小川的伯父拿着那字据琢磨了好久才发现其中不妥,后来在孙东瑜大学毕业后,伯父再次逼孙东瑜写下一份更详细的字据,甚至连结婚日子都确定了就是五一劳动节。
“东瑜,我伯父这次就是拿你弟弟要挟你,好让你回去完婚,我伯父那人我太了解了。”
“别这么说,不过是一纸婚约能算数么?”
“这正是我担心的,以你的性子肯定不从,但我伯父有的是钱,他能弄得你生不如死。”
孙东瑜听周小川这么说也绝非玩笑,每当她回想起十年前和周永仁做交易时的那份心情,她终生难忘。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孙东瑜看出周小川有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