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六七天时间过去了。
煤场旁,张昭和岳四儿严格按照岳璋的嘱咐,变着法的训着一众少年。
按照岳璋的思路,训练应该沿着纪律,体力,技能的方向进行。
所以针对众少年的,从最开始的站姿,到齐步行军,再到现在的负重长跑。
虽说这几天大家艰苦的训练,有一部分被岳璋逼迫的成分。可是在两队的竞争中,他们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军户家的孩子,命运都是定下了的。无非就是长大了接老子的班,吃兵粮。
他们一直以来都是无所事事混日子,从未像现在这样的拼命和努力过。
每天在烈日下练站姿两三个时辰,很苦。
每天在满天尘土中练正步走,很苦。
可是正因为挺过了这些苦,这些困难,一些变化却在他们身上悄悄的进行着。
他们的肤色比之前黑多了,可是眸子里却有了不服输的神采。
他们瘦了不少,可是腰板却时时刻刻挺得直直。
就是平时的走路吃饭,也不自觉的保持着训练时的要领。
只是他们自己不知道这种改变罢了,现在少年们只有一个感觉——真他娘的累呀!
脖子后面的嫩皮被晒的黝黑,然后裂开。从第二天开始,脖子上的皮一层一层的往下扒。
每天训练下来,腿和脚都肿的像馒头一样,上个茅房都不敢蹲久了。
还好那姓岳的放了话,训练太辛苦,所以三餐准时开,饭菜管够吃。
不过姓岳的阴损呐!虽不用食物压迫众人了,却仍然没放过他们。
每天的训练还是两队比着来,输了的照样得接受惩罚——给另一队人倒夜壶。
少年们现在不光是记着之前的仇怨,更多的是被岳璋不断的蛊惑,不愿意低对方一头!
每天的训练都玩儿了命——不玩儿命不行啊,对面那帮孙子坏着呢。
每天赢了的一方,都在入睡前疯狂的喝水,把夜壶搞的满满的。输了的一方在对手的坏笑之下,捏着鼻子端起沉甸甸、散发着骚臭的夜壶,忍受着嘲笑端出去倒掉。
少年们甚至不怕饿,可是却万万不愿受这样的屈辱!
今天,两队少年背着装满煤矿石的布兜,围着煤场跑圈。
李大宝一组在昨天的比拼中胜出,徐麟等人今早受尽了嘲笑,队里的每个人都拼了狠劲儿的狂奔。
马上便要到了规定的圈数看着遥遥落在后面的李大宝等人,狂喘着的徐麟不禁嘿嘿傻笑了起来。
“呼!嘿嘿,麟哥儿,咱们赢了!”周小安机械的迈着沉重的双腿,呼哧带喘道。
徐麟眉毛上挂着汗珠,吭哧吭哧跑着,“别大意!跑到终点再说话!”
※※※
终点,众少年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
地上的尘土和草叶粘在他们满是汗水的身上,只要他们在地上一打滚儿,就肯定成了一个标准的泥人。
不过他们现在可没那个翻身的力气。
李大宝躺在地上,懊恼的揪着自己的头发,他身边的众少年也一脸苦涩。
岳璋背着手,看着情绪截然相反的两队人,忍俊不禁。
看到众少年已经被扯烂,满是污渍的衣服,他皱了皱眉眉头。自己还是没想周到啊,这杂七杂八的穿的都是什么,这群狼崽子,衣服脏了也不知道换洗。
这都是自己的兵,看着少年们的狼狈样儿,心里到底还是有点儿心疼。
“四儿啊,一会儿我画几张草图,你明天去城里,照图做一百套结实点,穿着凉快点的衣服鞋子过来。你瞧瞧这衣服都还能穿了吗。回头去找几个庄子里的妇人,每天过来把这群臭小子的衣服拿去洗了,记得给工钱。”
岳四儿哈腰点头,“哎,知道嘞。老叔,你还会裁缝的活儿?”
岳璋嗤笑道:“你老叔我什么不会,天文地理,大象蚂蚁,四书五经,蜡笔小新。上炕认识婆娘,下炕认识鞋。技多不压身呐。”
张昭听他吹牛,笑着无奈摇头。
这岳璋,有时候老道的成了精一般,有时候却是一副小孩子心性,反差真是太大。
岳四儿对他的话可是深以为然的,这个小老叔肚子里可是有货的很!虽然不太知道蜡笔小新是什么新,可是能和四书五经相提并论的,肯定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当下敬佩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转换到嘴上自然是马屁连连。
岳璋受用的听了一会儿吹捧,挥了挥手道:“行啦,这两天我看他们也练得差不多了。张大哥,我给你画的那些设施,多找些木匠瓦匠,抓紧做好。这一段时间你和这群臭小子都辛苦的紧,从明天开始,上午训练下午就歇一歇。”
张昭连忙摆手,“哪里话,这还叫辛苦?再说这帮小子最近劲头刚上来,我怕这一松懈,他们劲头也会松下去。”
岳璋摊手,“张大哥,我只是说下午不训练,可没说让他们无所事事。”
“那叫他们干嘛?”
“我前段日子就答应了张里正,把庄子里的孩童都召集起来,教他们些本事。这段时间事情多,也没能成行。经过这几天的接触,我看这帮小子也大多是目不识丁,不如一起教。一会儿我就去庄里告诉张老汉一声,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
张昭笑道:“那成,这是好事儿。什么时候开始,把我家小子也送过去。就像你说的,技多不压身嘛!这群臭小子,整天讲究你。要我说,遇上你是他们上辈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