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人有时候就是想偶尔睡个懒觉,不用担心啥时候要起床,那多爽啊。
但是在镇国公府以及家里都没有这种机会。
不过现在到了萧珏的地盘上,他就是老大,她睡得再晚也没人管得到她,哈哈……
姜容正想的开心呢,旁边一只手臂伸了过来,将她抱到腿上坐着,声音在头顶想起:“巳时初了,肚子不饿?”
她伸了个懒腰,彻底醒了过来。
前院隐隐有喧嚣的声响传过来,她蓦地意识到,这是陆续有客人来为太子庆贺生辰呢。
她抬脸对萧珏道:“生日快乐!”还送上了一记香吻。
萧珏眸光盈动,抵着她的额头,轻应了一声,将她搂得更紧了。
虽说男子二十加冠,才正式代表着成年,有了治人、为国效力、参加祭祀的权利。但是一般来说,十六岁也算是成年了,可以结婚、参军、领职了。
所以今日太子的十六岁寿辰,可想而知场面是多么的隆重、热闹、壮观。
按萧珏自己的意思,他是没兴趣办什么生辰宴的,只要有阿容一个就够了。
但是作为太子,他是无法按着性子来的,这时候,他就有点羡慕前世身为太尉的时候了。
因为前世他作为一名孤臣,根本就不需要结交大臣拉帮结派,即使得罪了所有的人,那也没关系,恐怕那样还是皇帝所希望看到的。
他就是皇帝手里的一柄尖刀,刀尖对着除了皇帝以外的所有人,只要这把刀的刀柄还握在皇帝手中,那么他就无所畏惧,他就可以肆无忌惮。
但是今生作为太子却不一样了,他想做“孤家寡人”,别人也不肯。
太子府外车水马龙,马车来了一辆又一辆,还一个赛一个的华贵气派上档次。
朝中大臣、各位王爷、众位女眷纷纷来到了太子府,大门口右长史蒋之翘作为接待者,态度矜持而有礼地接待着众位来宾。
他旁边站着一位高高的年轻男子,其容貌端方,气质沉稳,气息内敛,眼神明亮,是太子府中的典仪陈牧,就是掌管府中一应和仪式礼节相关事宜的人,这种场合当然少不了他。
他主要是收礼单的。
两人总管今日的接待事宜,后头还站着一个十六七岁做仆从打扮的白皙少年,名唤秋石的,他专门负责收帖与唱帖。
待客人进了大门,负责宴席的左长史黄鉴则将客人安排入席,当然,他主要负责的是男子这边,女子那边则暂时由典膳嬷嬷戴庭珍来接待。
因为偌大一个太子府里还没有一个正经的女主人,所以也只能这样来安排了。
不过典膳乃是正经的五品官职,用来接待这些女眷们也不算辱没她们了。
女眷们一行走一行看,目中不时闪过惊讶赞叹。
原本在她们以为,太子那样一位尊华冷冽的男子,府邸中的整体形象应当是沉静肃穆的。但是此刻看来却全然不是她们想的那样。
进来之后,这一路走过,简直是三步一景五步成诗十步入画百步成林,花团锦簇,亭台楼阁,假山池沼,溪水潺湲,鸟声啁啾,柳暗花明,水波荡漾,园景清华,竟无一处不美。
明净旖旎的景色与恢弘大气的建筑和谐融洽地汇聚于一处,既有男子的硬朗与俊挺,亦有女子的柔婉与蕴藉,让人除了惊艳与赞叹之外,竟无法用言语来描绘。
晋安侯府的二姑娘卫蓁看着那让人动心的景色,眼中异彩连连,想不到那个人,冷淡威严的外表下,竟还有一颗如此细腻的心。
她不由对引路的丫鬟南山道:“你给我们介绍介绍这府里的景色吧。”
南山微微有些婴儿肥的小圆脸微微一笑,露出颊边两颗可爱的酒窝来,语气轻快地给众位夫人姑娘们讲解起来。
“太子府里一年四季都有看不完赏不够的美景,白、玫瑰圃、牡丹园、芙蓉苑、九环桥、雪、金秋桂子、清波莲池……”
南山一口气不带停地报出了一长串景致园林的名字,而后指着某一处花木遮挡的檐角道:“那边是幽兰亭,亭边种满了四季兰,这会儿正开得好。
“‘柔和九月宜养兰’,府里的花匠将花儿侍弄得可好了,如果夫人姑娘们有兴趣,可以到那边去看看。
“这边是菊园,有夏菊、秋菊、寒菊,单我叫得上来名儿的就有礼花、雪海、玄墨、羞女、二乔;泥金香、玉翎管、仙灵芝、点绛唇、粉旭桃;紫龙卧雪、朱砂红霜、瑶台玉凤、兼六香黄;清水荷花、胭脂点雪、金背大红、残雪惊鸿……”
随着她一个个名字念出,有那爱菊的眼睛登时就亮了,若非顾忌着此刻不是时候,还真想要立刻就去好生参观一番。
南山继续道:“现在是九月份,园子里也有不少菊花开得正艳,像白鸥逐波、霜满天、碧海迎风、一枝浓艳这些。现在宴席还未开始,若是哪位夫人姑娘想去看看的,可以使了丫鬟带路。”
途中众人经过一座院子,那院子极其的广阔,只看得见里头林木森森,竟像是野外的山林般,而非是寻常的花木景致了。
众人一时感到好奇,高太傅的夫人孟氏问道:“那边是什么院子?怎么看起来——”有些奇怪?
南山笑道:“那边是‘瑢苑’,太子殿下不许人进去的。”
众人便都收回了视线,猜想着恐怕是什么机密的所在吧?
而这群人中有两个女子却是频频回首看着那座院子,一直到看不见了才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