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秦桧提出不允许掳掠民众的要求,斜也便决定要扣留这两个人,这已经动了他的底线。
金国缺乏大量的奴隶,每次打仗最重要的就是人口,尽管长途跋涉死伤枕籍,终究有三四成能撑到上京。
“秦刺史、韩爵爷,请在大军营中暂时歇息片刻。贵方所提事宜,我方需要好好商量后再行回复。”
然后,韩望、秦桧便被押了下去,关在马棚里。
臭哄哄的气味,杂乱的干草,高头骏马不友好的发出噗噜噜的响鼻,韩望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拿着马刷,如同马夫一般仔细的给马刷着鬃毛。秦桧则闭上眼睛盘腿坐在杂草之中,如同老僧入定。
这么奇怪的两个家伙,到底什么变得?明明是被扣留了,居然如此镇定,简直有恃无恐啊。哈扎尔在远处观察了他们整整半个时辰,除了中途韩望休息片刻,别无其他异状。
斜也就是想告诉两个人,我可以给你礼遇,也可以把你们关押在马棚。虽然不能杀掉你们,但是尊重或者羞辱完全看我的心情。
但是,韩望和秦桧无疑是宋朝文武官员中的翘楚,能力、胆识、风度和才华都出类拔萃。处变不惊当真难得,或许他们成竹在胸,有备无患?
斜也似乎在自问自答,“居然能后安之若素,难道他们已经考虑到会被我们扣押?”
哈扎尔斟酌了一下,才说“这二人精明强干,原先就有默契的配合,如今只身赴会,不可能不考虑周全。我怀疑他们还留有后手。”
宗望有些不在乎,“他们能有什么后手?就凭着那些新式训练方法的新兵?我们三千军马,来去如风,谁能拦得住?”
斜也眼皮忽地一跳,“现在哨探情况如何?”
宗望说“目前并无甚紧要军情。元帅是否多虑了?韩望和秦桧,说不好是迫于皇帝老儿的命令才来的。”
斜也皱着眉头,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站起身,径自向马棚走去。
满头大汗的韩望依旧在刷马、喂草,秦桧依旧盘腿而坐。即便两人都知道斜也来了,也我行我素,果真安如泰山,好涵养!
“秦刺史,韩爵爷,可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斜也隔着围栏向两人招呼。
秦桧哈哈一笑,站起身,舒展手臂松松腿脚,灿然一笑。
“元帅想必百思不得其解,我二人一不动怒,二不哀求,完全出乎你们的意料。所以你担心我们是不是留有后手,你心中极度不安,故而前来问个明白。”
斜也也是哈哈大笑,“说的没错,不知道你们可能解老夫之惑?”
“贵军哨探每个时辰一支五人小队分作四方出巡,三个时辰返回,因贵军行动几乎雷打不动,故此被人在其必经之路埋伏的机会很大。换言之,若是有先算无心,三个时辰十二支小队,合计六十人被俘虏也就很正常了。”
斜也刚要发作,韩望就接着说“三千骑兵大营,按照大小部落共分成十三个区域。其中中心区域最大五百人,其余或三百,或一百。东西南北各有一个马场,其中草料堆积如山,若是碰着一点火星,只怕你们明日就会变成吃马肉的步军”
斜也猛地一惊,眼下即将入夜,韩望不仅把自己大营的虚实调查清楚,而且描绘了一个夜袭自己大营的景象。“你敢!”斜也愤怒的咆哮着。
韩望忽然放下马刷,从草料中摸出一张硬弓,点燃火箭引线,射向高空。暮色的半空中,一只礼花弹爆发出耀眼的火花。
他哪里来的弓箭?而且这是信号弹!又是在给谁发信号?
韩望和秦桧解开两匹骏马,翻身跨上。
秦桧指着斜也说“言而无信,凶残暴虐,人间自有正义在,来日,战场上见吧!”
而此刻,四座马场都开始传来轰隆隆的爆炸声,烟雾和火光随后腾起。
金军哨兵似乎都停止了反应,过来一会才传来急急短促的号角声,这是向全军示警,敌袭大营!
韩望冲着斜也竖起中指,便扭头向外冲去,哗啦啦,另一边的木栅栏瞬间崩塌。
韩望、秦桧拍马窜出的时候,韩望向内扔了一个手雷,这个斜也专用马棚,在爆炸声中熊熊燃烧起来。
特种部队,一定是韩望的特种部队!
他们不仅控制了自己的哨探,还潜入金军大营,并且将武器传送给韩望。看来四座马场必定损失惨重。
追击!无论如何要干掉韩望!
问题是韩望、秦桧都骑马,自己卫队的坐骑都在马棚,现在火势高涨,马群已经惊慌失措,顺着韩望打开的缺口四处奔逃。
再将视野放高一点,他就能看到,四座马场已经陷入一片火海。而且大队马群被火烧的连踢带撞,冲开围栏后在夜间不分方向的胡乱奔踏。
数百匹马一旦奔踏起来,就是一场灾难,很多士兵面对滚滚而来的马蹄,逃避不及,被才成了肉泥。
经过一个多时辰的混乱之后,总算把大火扑灭,营内重新安顿了下来。惊跑的马群也找了回来,三千战马,只回来了两千不到,死伤士兵高达一百多人。
斜也气的一刀劈开了面前的案几,怒吼道“韩望,我与你势不两立,不把你的脑袋砍下来,誓不罢休。”
韩望自然听不到斜也的愤怒,但是不妨碍他在不远处观察金军大营。
秦桧开心的指着金军军营,“真痛快!这些灭绝人性的鞑虏活该有此报应!”
韩望郑重的说“斜也吃了大亏,估计第一时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