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贯下令三万宋军缓缓向东开拔,其中骑军三千,步军两万七千。
距离燕京西北二十里,他们遇上了被辽骑追击的黑风骑。
刘彪带着不足千人一路逃了回来,四百余名辽骑尽管歼灭了绝大多数黑风骑,但是没能追上刘彪,最终只能看着他们窜进宋军大阵。
辽骑无惧宋阵,昂首挺胸,在宋军面前傲然驰过,不时做出耻笑侮辱之举。
数万健士义愤填膺,纷纷要求出战歼灭这些嚣张的辽骑。
童贯坚决不允许,坚持缓缓推进,美其名曰“你打你的,我打我的”。
在庞大的车帐中,童贯厉声问责“我的黑风骑呢?我的六千步军呢?”
刘彪再回来的路上早就想好了说辞,自然理直气壮,委屈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太师明鉴,原本约定连胜军拿下北门交于我手。可是泼韩五偷下北门,不仅没通知俺,还自己跑去打皇城了。抢功就算了,但他不该让路给辽军从背后袭击俺,属下措手不及,身陷重围,这才逃了回来。”
童贯深知这位爱将的毛病,见他满嘴托词,知道十有九八是推卸责任,怒火上窜。
“混账!你的一举一动俱在某的掌握,还敢满嘴胡言,真以为某行不得军法吗?”
刘彪马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这时候要演一些苦肉戏了,自己左右开弓,噼里啪啦一顿嘴巴打的鲜血直流。
一边唔咽着说“俺不过是想替太师保留些家底,担心过于靠前有被辽军吃掉的危险,哪里想到泼韩五真的能打下北门!”
接着连连磕头,“梆梆梆”,额头上已经红肿一大片了,口中依然喊道“属下忠心耿耿,绝无半句虚言,求太师饶命,”
“你啊!你糊涂啊!明知道对方在前面冲锋陷阵,躲那么远干嘛?否则,何至于被辽军抓住机会打了一个歼灭战?你私心太重了,只想捡便宜,不想出力,仗不是你这么打的!”
童贯也不是真心要刘彪的小命,见他如此做派,也算的上其情可悯。依旧厉声喝道“某是三军统帅,若不严办与你,恐军心不稳。刘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现将你降为营指挥使,军棍三十,罚俸一年,伤愈后再将功补过。”
刘彪心中大喜,这一下过关了,什么军棍、降级、罚俸,全部都是走形式。
降级,指挥使多打几仗就能爬到军指挥使;自己手下四五千人,空饷一千,半饷交钞,自己还在乎俸禄这点钱?军棍就更好办了,给行刑官十贯,杖手五贯,就搞定了。
既然童贯开恩,自己应该有所回报,“太师,俺们路过东门的时候,好像看到皇室车驾朝顺州方向去了”
童贯一惊,“你确定是皇室车驾?有多少?”
刘彪逃命途中,也没太关注,凭着印象说;“不少于五十辆大车,护卫就有近千人,所以俺没敢动。”
童贯算了下时间,这都一个时辰之前的事了,“你糊涂啊,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拖到如今才禀报?赶紧派人给我追!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将他们全部擒获,燕京就丢给老种,不打也罢!”
童贯心急火燎,辽朝皇室啊,那是最大的功劳。要是能把萧普贤女带回东京,官家一定喜好得紧。
由于道路不熟,所以还是让刘彪戴罪立功,率领四千骑兵去追赶车驾,自己带着步军急行军跟上。
赶了一天,童贯大军绵延十里路,刘彪总算不负众望,于傍晚时分,在九丈河西拦截住契丹皇室车队。
不过另一边,自南方而来的六千姚古军,也赶到九丈河,对河东边的车队形成合围。
刘彪一见居然有虎嘴夺食的,赶紧派人通知姚古撤出。
姚古见了信使,哈哈一笑,“这一仗是俺们凭着自家本事打的,要俺撤,可以!但军费、军功一个不能少,否则免开尊口!”
刘彪戴罪立功,如今无缘无故被姚古抢了一半,如何肯干休,当即调两千骑兵压了上来。
姚古也不是吃素的,你他娘的以为自己是中央军啊?就算你是中央军,动老子的骨头,劳资也照打不误。也调集一千骑兵争锋相对,双方居然把契丹皇族放一边,准备手下见个高低。
其实这个车队里,主要都是言和的文武官员,还有一些不开眼的皇族旁支,领头人是萧奉先,还有李处温、左企弓等汉臣。
萧奉先一见宋军人多势众,将自己合围起来,估计难逃一劫,便找来李处温和左企弓商量对策。
李处温他被监视居住一个多月,心情早已郁闷不堪,长叹一声“皇后与萧干将我等送与南朝,无非是断尾求生。事到如今身陷大军重围,还有何话好说?”
左企弓总揽燕京事务,此次因为言和也被送出,自然更为愤懑,“牡鸡司晨,国无宁日,干贼当权,祸国殃民!大不了投了南朝!”
萧奉先瞥了他一眼,“说得轻巧,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拿什么去投南朝?”
左企弓顿时萎了,是啊,自己拿什么去换功名富贵呢?这一个车队都是被贬了官职的闲杂人等,除了几个老家伙有些名头,没有实际价值。
李处温却说,“看样子,这一东一西两支南朝军不是一家,好像好打起来了!”
萧奉先看去,果然,姚古刘彪两队人马剑拔弩张,一点火星子都能引起熊熊烈火。
左企弓忽然想到,这帮宋军肯定是奔着契丹皇室来的,只是没料到这是一出金蝉脱壳,那么说明他们还是很想抓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