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飞纠结,按照军律国法来说,刘光世凭借赵构的“便宜行事”的旨意,的确能将汤阴大营全部拉走。一旦新兵被带走,势必韩望那边就交代不过去了。
尽管韩望目前受到打压,但是汤阴训场兴建起来,可都是为了自己才花费巨大的心血和资金,自己若是就这么答应刘光世,感情上确实过不去。
真定敢战士已经辜负了一次,二龙山剿匪之后丁忧又没能报答,这可一可二,不可再三。权衡再三,岳飞决定还是答应刘光世。
第一国家危难之时,名份大义上都理应相助。
第二刘光世在相州剿匪时确实有恩于自己,就当投桃报李吧。
第三如今新兵训练一个月,自己再多辛苦一些时日,把这段时间补回来。
如此,对韩望应该也能交代过去,当然必须第一时间将此事通报韩望,再抓紧招募新兵。便说“刘统制,飞乃一介草民,蒙受朝廷恩典,如果国之有难,义不容辞,这新兵,你带走吧!”
刘光世大喜过望,当即带着岳飞去接收新兵。移交前,岳飞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话“刘统制,新兵未经阵仗,还需徐徐图之,善待之!”
刘光世忽而警醒,这贸然接手新兵,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大忌。“鹏举,原先借与你做教头的那些老兵,就是苗老五那一拨人,如今可好?要不先到这儿帮着带兵,不然哥哥这兵就不好带。”
当初韩望组建汤阴训场时,找刘延庆确实要了几十个老弱残兵当教头,如今刘光世也顾不的面子了,直接要了回去。
岳飞叹了一口气,说道“苗老五已经是斥候教官都头,韩爵爷亲自提拔的。他那一都斥候被他整训的个个强悍之极,你要是把他带走了,以后训练可就差一大截了。”
刘光世拍胸脯保证,“贤弟,都头算什么?苗老五到我的新兵集团至少也是指挥使,只要他功绩积攒的够,就是军指挥使也不是不可能。至于训练,把副手留下,九八不离十,都一样。”
然后岳飞才带他来到训练场,一一点验给刘光世。
“马军三百,骑射俱佳,一昼夜可兼程三百余里。”
“弓兵、弩兵四百,百步之内十发六中,五十步内十发九中。一昼夜可行六十里。”
“刀盾兵、长枪兵两百,体能好,格斗技巧娴熟,无论器具肉搏可以一敌二,一昼夜八十里”
“斥候特种兵一百,尚未分兵种,目前基础训练完毕。对普通士兵一敌三,野外作战,一对五,一对十都可能。”
“这是当初,自贵军中选拔来的教头,一共四十二人,均担任各兵种教官,能力非常优异,如今完璧归赵。”
“教官加士兵合计一千零四十二人,如今全部到齐,请统制大人验收。”
刘光世知道自己捡到宝了,就刚才岳飞说的这些数据和能力,这一千人,打原来自己老爹的一万军队都够了。
这些人分一半下去充当各个中下级军官,每个人就是带二十个,三两个月打熬过去,肯定能带出一万人的强军来。剩下五百人再扩编五千,组成自己的核心亲军,如此军容,西军之中还有谁能比得过?
许多教头老兵,包括亮子,苗老五都表示不理解,亮子当即上前一步,“岳小哥,您这是要干什么?不会是拿咱们汤阴训营的兄弟们换前程吧?这事连胜军真定那边可有公文?”
在亮子看来,把训营的新兵全部送给刘光世,这就是岳飞干了出卖韩望的事情,毫不客气的没了尊敬。
心里骂道,当初你岳飞不过是个泥腿子,爵爷再三超拔笼络你,就算是块石头也该捂化了吧,没想到爵爷一旦有点风吹草动,你就又找一个大靠山是吧?
亮子这么一说,很多新兵有些哗然,俺们可是连胜军,是韩爵爷的人马,这刘光世什么来头?名将世家!呸,他老爹在涿州八万大军被六千契丹人打的望风而逃,前所未有的大溃败。
也有人听说刘家军纪不严,喝兵血,吃空饷的事已成惯例,顿时闹将起来,不肯听令。
岳飞毫不畏惧,大喝一声“你们当兵是为了朝廷,为了百姓,不是为了某个人。如今燕地战火再起,我们不上谁上?进了军营的第一天,你们就明白,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你们可以不去,只要脱下军装,我岳飞奉送一贯路费,绝不为难!”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是韩望提出来的,这是强化军人的职业感和使命感。这一宗旨,在汤阴训营贯彻于每一项训练和政治思想活动中,对于新兵尤其有凝聚力。
如今岳飞原本威望和资历都够,他这么说,就连亮子也无话可说,只得归列。
见大家低头耷耳,没了精神,岳飞又说,“汤阴训营是韩爵爷托付岳某看顾,任何责难岳某一人承担,此件事情始末也已禀报连胜军军部,相信很快会有回复消息的。”
刘光世也很动容,这岳飞果真忠肝义胆,不愧是岳母刺字“精忠报国”的教诲,跟着表态。
“诸位弟兄们,刘某军伍出身,打了十几年的仗。打西贼,平方腊,闯燕京,俺可以说不比任何人差,如今官家恩典批下了组建新兵集团,总部在赵州,钱粮充足,你们去了至少是十将,身手好的可以当队正、都头、指挥使,都可以。”
“咱们吃的是军饷,啃得是皇粮。现在燕京大战即将开始,就凭你们的身手,搏一个封妻荫子也不是难事。刘某在此对天发誓,足饷足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