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干头发,许宁去把机洗好的衣服搭到阳台晾衣架上,回来见程致已经穿好睡衣,正曲腿躬身像只虾似的拿着指甲钳坐床边儿上剪脚趾甲。

有点滑稽的可爱。

唇角不自觉弯了弯,凑过去问,“要不要我帮你?”

他手顿住,慢吞吞看她一眼,“那多不好意思。”

许宁笑,“我觉得你特别好意思,”说着拿过他手里的指甲钳示意,“往里面坐点。”

程致乖乖挪了挪,许宁就单膝跪地,上半身趴在床上,一手捏着他的大脚趾,一手拿着指甲钳,低头敛目,小心翼翼的开始修剪。

灯光打在她的脸上,半明半暗,仿似穿透了雪白的肌肤,所以才能折射出这样莹白如玉的润泽;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弧形的暗影,忽闪时,似蝴蝶扇动的翅膀,灵动又好看,还有嘴唇,鼻子,脸型,哪里都好看。程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情人眼里出西施,但他就是觉得他的阿宁美极了,天下第一美!

心底深处蓦地有股想要冲破什么的渴望,盘旋着,萦绕着,泛起层层涟漪,慢慢的向更深处的地方扩散开去。

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阿宁。”

“嗯?”

“今晚我心情不太好。”

“我知道。”用另一面的锉刀在指甲上磨了两下,“如果你心情很好,陈杨也不会在分开不到三个小时就找我来救急。”说着抬头看过来,“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不好奇。”

“但我想告诉你。”

“那我就听着。”

她这样漫不经心的调调,仿佛也感染到了他。程致突然就觉得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那些不甘和委屈,随着这简短的五个字,也好似变得云淡风轻了。

好像,也没有那么沉重。

许宁一边继续给他剪指甲,一边听着他讲上一代的恩怨情仇。

等指甲修好,他的故事也步入了高·潮。

“手指甲要剪吗?”

“呃,剪吧。”

她站起来去洗手间把指甲钳冲洗了一下,回来改坐到床上,拿过他一只手,然后说,“行了,你继续说。”

程致:“……”一点感伤的氛围都没有了。

但话还是要接下去,他咳一声,“接下来也没什么了,就是我妈发现方采薇和老头子有一腿,一直疼爱的孩子其实是丈夫的私生子,然后一气之下身体越发不好。那时我外公还活着,陈家也不像现在这样半吊子,我妈坚持要离婚,外公就动用关系多方打压,程氏那个时候没有现在这么声势浩大,几经周折,加上方家从中上蹿下跳的,最终我父亲分了一半家产和程氏股份出来,我妈在去世前把这些全留给了我。”

许宁恍然,“那过去这些年董事长没想过从你手里把股份收回来吗?”一个十岁的孩子,正是懵懂的年纪,又手握巨额财产,不抢简直对不起‘亲爹’这个身份!

反正无论怎么看,程光耀都不像是个‘安分守己’的人。

程致苦笑一声,“怎么可能没想过,但我有个好外公,他一直撑到我十八岁以后才去世,否则我手里的这些哪里保得住。”他甚至怀疑,如果不是有外公护着,也许自己连成年可能都活不到。就算亲爹‘虎毒不食子’,方采薇那女人可不是善茬。

许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董事长才这么不喜欢你?”

程致:“……”你的关注点难道不该是同情我遭遇,同仇敌慨一致对外?

“不能问?”

“(ー_ー)!!……能问。”

“你知道,我爸这人爱面子,当年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很不光彩,加上我外公直到去世前都在打压他,积怨成恨,我长相又和我妈很像……”顿了顿,“还有就是我妈刚去世时,我年纪小,不懂事,做过些自不量力的事,在方采薇手里吃过几次亏,他对我印象就越加不好。等我后来学会隐忍和审时度势时,他已经在我身上加了标签。”

“我觉得董事长之所以不喜欢你,主要还是因为你手里有他被夺走的家产。”许宁对着刚磨好的食指吹了吹,“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他觉得你对他的地位产生了威胁,所以才更抬举程煦而打压你,平衡之道,帝王之术。”

“帝王?甭往他脸上贴金了。”程致撇撇嘴,表面不以为然,心里却忍不住深想,想这些年的点滴。

如果亲爹真的很不待见他,就算手里有股份,以老头子的手段,有的是法子不让他到程氏上班。但偏偏硕士毕业回国后,他不但顺利进入了程氏,还一路扶摇直上坐到了副总的位置,直到去年程煦回国……

一条清晰的脉络逐渐在他脑中成型。

所以把他赶出总公司,不是因为要替程煦那犊子铺路,而是觉得他这个当儿子的不好控制了?

“嘶——”指尖突的一疼,许宁暗叫糟糕,赶忙双手合十吐着舌头卖萌,“失误失误,不好意思哈。”

程致低头在她脑门上亲了一下,“没事,就算你把我手指头剪断了我也不怪你。”

许宁笑嗔他一眼,“我哪有这么笨。”对着被剪疼的地方吹了几下,才换手去剪另一只。

过了会儿,程致忍不住问,“阿宁,你觉得我爸是不是真的就选定程煦做接班人了?”

许宁头也没抬,随口说,“你二十四岁进入公司,到今年已经……第九个年头了,前面八年都是跟在董事长身边做事。程煦比你小五岁,又在国外分公司待了两年,去年才回国,等于27岁才


状态提示:38.分析--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