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
很快,唐军的军阵中,9000多名火铳手,人人手端着燧发鲁密火铳,排成一条直线,在擂鼓声中,向前大步行去。
而在他们之后,是一排有如笔直得如同直线般的枪盾战阵,与前面的火铳手保持着五六步的距离,沉默跟行。
在整个战阵的两边,则有身着三层盔甲,人人手持重型武器,如同机甲怪兽一般的横行总队员,分成两部,牢牢护住两翼。面对有如机器一般,整齐冲来的唐军火铳手,守在街道入口的刘良佐部守军,都不觉双股颤栗,每个人的脸上,均是一脸惊恐,惶惶不安的表情。
而站在阵后的守军主将,他望着一长排冲来的唐军火铳手,脸色愈是灰败难堪,心下的绝望,无可言说。
其实战到此时,可谓战局已定,在城墙已破敌军只能困守街巷的情况下,敌军已成瓮中之鳖,他们除了束手就降外,根本就没有半点出路。
只不过,敌军仍在负隅顽抗,他们在沉默中坚守,仿佛他们自以为能够凭勇气与坚持打败唐军似的。
而在这一片沉默中,唐军的火铳手,已越行越近。在到了离他们有六十步外,火铳手们停止前进,摆成前蹲后站式的两排,开始瞄准面前的目标,开枪射击。
“砰砰砰砰!……“
上下两排火铳同时打响,两排火铳鲜红的余焰飘飞,有如飞扬抖动的彩带。那浓密呛鼻的白烟,再度飞扬而起,让整个阵地,顿成白茫茫伸手不可见的状态。9000杆火铳中,有7600多杆打响,无数细小的三钱重铅弹,在空气中组成了一片密集的死亡之雨,发出轻声的尖啸,向对面惶然不安的守军军阵前激射而出。
小小的铅弹,则有如一只只灰色的杀人狂蜂,呼啸着扎着面前所遇到的任何物体。那些守在前排的守军军兵,立刻有多人身上,象变戏法一样,绽放出了朵朵血花,被击中的人,象突被重锤猛击了一样,仰面倒栽而下。
连绵的惨叫立刻不停地响起,这番密集射击,让前面那些虽有盾牌为阻挡的敌军,至少有六百多名敌军军兵,被铅弹正面射中,非死即伤哀嚎一片。
唐军这番凌厉的齐射攻击,让前面负隅顽抗的敌军,终于再也抵挡不住,再也没有了继续战斗的勇气,彻底崩溃了。
无数敌军有如受惊的野猪群一般,疯狂地弃阵而逃,此时的他们,再没有任何军纪与惩罚能约束他们了,这些溃兵象发疯了一样在城中乱窜,没有任何人能阻挡他们奔逃的脚步。
见到唐军这凌厉一击之下,自已的这些手下便伤亡这般惨重,那被一众护卫密集护卫的守将,面如白纸,浑身颤抖。
不行,不能再这样让唐军继续射击下去了。如果再让唐军这样打下去,自已手下有再多的兵马,都只会成为唐军的活靶子,都只会窝囊而憋屈地死去。而且,这样近乎屠杀的状态下,还愿意坚守的守兵,怕是脑袋都有问题了。
“全军听我令!立刻打出白旗,向唐军投降!“
这名守将最终无奈地喊出这句话,他旁边的护卫却是如遇大赦,立即挥舞起一片斗大的白旗,高举入半空,不停地用力摇晃。
“唐军兄弟,不要开枪啊,我们愿降,愿降!”
听到城中守军那不成声调的喊叫,唐军主帅刘国能立即下令,让全体火铳手停止射击,接受他们的投降。
很快,城中残余的四千余名守军,纷纷弃了武器,在主将的带领下,垂头丧气地出城受降。
这场沛县攻城战,在歼敌近千人后,唐军终于以微伤数人的极小代价,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拿下这座有五千敌军驻守的城池。
这就是拥有充足火力,组织纪律皆十分严整的近代军队,对这些明清时代的古老军队的一次完胜。
这名守将,被两名唐军士兵喝令推搡着来到了唐军主帅,第六镇镇长刘国能面前。
刘国能高坐马上,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面前这个一脸颓色的败军之将,脸上是隐忍不住的笑容。
“下跪者何人,报上名来。”旁边的副镇长额弼纶沉声喝问道。
额弼纶,这位现在的唐军第六镇副镇长,这位原来的大清爱新觉罗宗室子弟,这位原正蓝旗旗主莽古尔泰的长子,自渡海来投靠唐军后,这几年下来,现在的模样,已与普通汉人没有任何异常了,汉话也是说得十分流利,再没有原先浓重的满洲口音。
这名守将不敢抬头,颤声回道:“小的贱名叫刘得顺,是刘良佐同族子弟,因向来跟随其左右,深得信倕,故被任命为沛县守将。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强与贵军对抗,此时城破方率军来降,已是大过矣,还望将军……”
“够了。”刘国能冷冷地打断他的话语,怒喝道:“你这厮虽然顽抗我军,好在尚有眼力,知道及时反正来降,不然,本将定要将你部全军兵马,尽皆屠之,一个不留!”
听到刘国能这番杀气凛凛的话语,这刘得顺吓得立即伏趴于地,磕头如捣蒜:“小的狗胆包天,不识天兵之威,竟胆敢冒犯将军,实是死罪,只是还望将军看在我家尚有八十岁老母的份上……”
“闭嘴,本将没空听你放屁。”刘国能摆了摆手,打断他这番肉麻无聊的话语,又问道:“本将既饶你等性命,